恢複過來的王德利,微微閉了閉眼,像是要把所有洶湧的情緒都壓製在心底。
片刻後,他緩緩睜開雙眸,眼中的光芒已趨於平靜。
他伸出手,拿起一旁的酒壺,動作輕柔地將墨染麵前的酒杯斟滿,那清澈的美酒在杯中微微蕩漾,似也在為這即將展開的故事而悸動。
王德利雙手穩穩地舉起酒杯,臉上的神情誠摯而熱烈,完全是一副同輩人之間對飲的模樣,沒有絲毫架子。
他開始不停地誇讚墨染,那話語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從墨染在戰場上的奇謀妙計,到朝堂之上的機敏應對,每一個細節都被他如數家珍般道來,直誇得墨染都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紅了臉。
“鎮南侯的才華出眾,這天下能與你相比者寥寥無幾,未來更是不可限量啊!”
王德利說著,不由得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落寞,獨自歎息道“可惜啊,可惜。”
墨染和王莽同時一臉的疑惑,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茫然。
王莽皺了皺眉,先開口詢問,畢竟他是王德利的師兄,情誼深厚。“德利,怎麼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德利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端起酒杯,他的眼神看向墨染,像是要看進墨染的靈魂深處。
他的表情複雜極了,有長輩對晚輩那種純粹的欣賞,那目光中的讚許如同璀璨星辰。
可同時,也有一絲絲的遺憾和惋惜,就像一朵盛開的鮮花旁有一片無法抹去的陰影。
王德利將酒杯緩緩送到嘴邊,以一種優雅得近乎藝術的姿勢喝完了杯中的美酒,那酒水滑過喉嚨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氛圍中都顯得格外清晰。
他放下酒杯,長吸一口氣,那氣息在胸腔中停留了一瞬,然後緩緩地吐出,仿佛隨著這口氣,他放下了很多壓在心頭的事情。
整個過程中,墨染和王莽靜靜地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出,就像等待著命運宣判的臣民,等待著他的下文。
“若我能有個女兒,一定將她嫁給鎮南侯當妻子。”王德利說完後,一臉的無奈。
外人都知道,他王德利有三個兒子,那三個兒子在各個領域也都嶄露頭角,可唯獨沒有女兒。
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遺憾,而此刻,這個遺憾在麵對墨染這樣優秀的年輕人時,被無限放大。
他仿佛已經看到了墨染和自己想象中的女兒站在一起的畫麵,那是多麼般配的一對璧人啊,隻可惜,這一切終究隻是幻想,隻能化作這無奈的歎息,消散在這杯酒的餘韻之中。
“德利,你當不成鎮南侯的嶽父也不用這麼著急。”王莽咧著嘴,眼中滿是幸災樂禍,那表情仿佛在欣賞一場絕佳的鬨劇。
王德利眉頭緊皺,滿心無奈,嘴角勉強擠出一絲苦笑,回應道“世事難料,我又能如何!”
然而,王莽接下來的話,卻如同一道驚雷,讓王德利那黯淡的眼眸瞬間閃過一絲光亮,整個人精神一振。
“當不成他嶽丈,當他舅舅也是可以的,鎮南侯,你說我說的對不對?”王莽一邊說著,一邊斜睨著不遠處的鎮南侯,眼神中多了幾分算計。
一旁的墨染完全愣住了,他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難以置信。
他那原本機靈的腦子此刻像是一團亂麻,完全不明白王莽到底在說什麼。
王德利原本黯淡的眼眸中突然綻放出璀璨光芒,他猛地向前一步,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你的意思是!!!”
此前的他,滿心都在惋惜,猶如一位失去了稀世珍寶的尋寶者。
在他看來,墨染這樣的天才,就如同一顆正在升起的璀璨星辰,其未來不可限量,光芒定會照耀四方。
而且,以墨染的潛力,日後的成就難以估量,隻是,這樣的人物,其心思如同縹緲雲霧,很難說會一直為聖天國效力。
若能將墨染招為女婿,那對王德利而言,就像是為聖天國找到了一根最為堅實的頂梁柱,能讓聖天國的根基在風雨飄搖的亂世中穩如泰山。
可命運卻像是個調皮的頑童,總愛捉弄人,美好的設想如泡沫般破碎了。
然而,王莽的話語卻像是一陣神奇的春風,吹皺了王德利心中那潭死水,讓死寂的念頭又重新鮮活起來。
他的腦海中迅速浮現出外甥女的麵容,那是個身份高貴如同雪山之蓮的女子。
他深知,自己的姐夫對這個女兒極為寵愛,視若珍寶。
但墨染這般的天才,就如同絕世美玉,任誰都難以抗拒。
聯姻,無疑是將美玉鑲嵌在聖天國這頂王冠上最好的方式。
“是,是靜靜那丫頭嗎?”王德利的嘴唇微微有些發乾,他試探性地發問,聲音雖輕,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確認之意,就像一個在黑暗中摸索許久的人突然看到了一絲曙光。
“是。”王莽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他點點頭,眼中閃爍著饒有興趣的光芒,“鎮南侯當日禦前求親,國主同意了他的請求,等這次邊關戰事解決,就是解決他二人的婚姻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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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這可真是喜上加喜。”王德利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他輕輕拍打手裡的酒杯,那精致的酒杯發出了清脆悅耳的聲音,宛如山間清泉流淌在玉石之上,在這凝重的氣氛中顯得格外動聽。
每一下拍打,都像是在為這場即將到來的聯姻奏響歡快的序曲。
墨染站在一旁,微微皺眉,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