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管家的指揮下,另外一隊身披重孝的家丁從兩側趕上。
這些人遵從蕭何的指點,按照藩王吊唁太上皇的禮儀,舉著一應旗仗,捧著各式禮器,還有人抬著數量眾多的祭品。
“娘的,我就不信季哥不感動!”盧綰一邊大顆地撒著眼淚,一邊暗想“老子在藩王吊喪禮儀的基礎上,還加了這一百人的哭喪隊,絕對是最出彩的!”
同一時間,盧棄、盧生、盧義三人在長安街頭行走著。
“如果我們這一去沒什麼收獲,先生有什麼打算?”
“不會的,我相信自己的眼力。”
“我是說萬一。”
“沒有萬一!”盧生倔強地打斷了盧棄,想了想說“俗話說神龍見首不見尾,長安城如此汙濁,要想見到真龍恐怕不可能了,不過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在未央宮見到龍跡。”
“龍跡?”盧義有些好奇。
“就是真龍在世間留下的痕跡。”盧棄幫著解釋了一句。
盧義點點頭,悄聲說“跟我來,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俯瞰未央宮。”
與此同時,盧家吊唁的隊伍沒走出多遠,很快就招來大批的圍觀者。這些人礙於大漢王朝的回避製度,不敢上前看熱鬨,隻能遠遠地張望,壓低聲音議論幾句。
“燕王果然重情重義啊!”
“那是陛下有人緣!”
“是啊,是啊,做兄弟的就該這樣!”
“可是你們不覺得他做的太誇張了點吧?”
……
未央宮占地七千五百畝,在長安城西南角,由於是在秦宮章台基礎上倉促翻新的,許多地方都有點湊合的意思。
“你們看那裡,那裡是鴻台,始皇帝很喜歡在那個高台上射鴻雁。”距離未央宮不遠的一座土丘上,盧生極目遠眺,指著一座高台,回頭望了盧棄和盧義一眼。
盧棄伸長脖子望了望,從袖子裡掏出一支牛皮彈弓玩了起來。
盧義興趣不大,始終保持著警惕狀態。
“哎,如果始皇帝不追求虛無縹緲的長生術,恐怕,嗬嗬。”
盧生眼角帶笑,把後半句話咽了回去。
盧棄隨手撿了一顆石子,放在彈弓裡,拉扯著牛筋,用力一射,那顆石子飛出三人的視線,落在了廣闊的未央宮的某個角落。
“先生似乎對秦皇十分的傾慕。”盧義的聲音不大。
“我隻是對如煙往事發一些感慨,至於對始皇帝的傾慕根本談不上。”盧生苦澀笑笑,重新指了幾處地方,神情嚴肅了許多“你們細看看那幾棟建築之間的空隙,像不像一對龍爪?”
“龍爪?”盧棄身子極力向前傾,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兒“先生打算憑借這些尋龍嗎?哎,依我看來這些不過是匠人在營建宮殿時,無意間造成的巧合。”
“巧合,可是,從為師的眼中看去,龍氣始終籠罩著那幾棟建築。”盧生有些激動,解釋說“為師尋龍憑借的不是肉眼可見的俗物,而是凝聚在天下各處的龍氣,這些你應該是知道的。”
“嗯,這些老師一一教導過。”
盧棄說完,又對著未央宮射出了一顆石子。
盧生看著石子瞬間遠去,忽然有些悲涼“為師到了這把年紀,如果還見不到真龍,恐怕這輩子也沒機會了!”
不等盧生繼續感慨下去,盧義指了指視線儘頭,兩道宮牆之間的一條甬道“你們看,那是不是咱們家的哭喪隊?”
盧棄仔細看了看,點了點頭,不過他馬上蹙起了眉“怎麼停下來了,不會出現了什麼意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