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彆忘了,從咱們離開薊城開始,就有無數雙眼睛盯著咱們,您說咱們被人逼的露宿街頭,會沒人看到嗎?哼!”
盧棄看了看盧綰,冷哼一聲,繼續說“說得更直白一點,他呂產強逼著咱們父子離開老宅這步棋,絕對是走錯了,隻要咱們父子往長安街頭一露宿……”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咱們不用另尋住處了,直接,就……”盧綰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問“露宿街頭?”
“沒錯!”盧棄點點頭,很認真地說“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咱們若是不把事情做絕了,根本沒法迎來轉機的,另外……”
話到緊要處,盧棄附在盧綰耳朵上嘀咕了起來。
盧綰聽完哈哈大笑,臉上的愁容很快消失不見了。
“兒啊,你真是父王的及時雨啊!”
盧綰拍了拍盧棄的肩膀,一臉的自豪。
看到盧綰終於被自己說服,盧棄暗暗舒了一口氣。
盧棄招待完夏侯嬰的小舅子王奔,返回盧家老宅,急匆匆趕往盧綰書房,想給盧綰彙報事情辦理情況,卻聽說他被呂產請去吃飯,頓時湧起不祥的預感。考慮到事情緊急,他立刻除去偽裝,騎著大白馬,快馬加鞭,強行衝進了洨侯府。
幸運的是,在最關鍵的時刻,他出現了,並且幫助盧綰做了最明智的選擇。否則,麵對呂產的強取豪奪,盧綰一定會暴怒,誰也無法預料在那樣的情況下,他會做出怎麼樣的錯事。到時候呂家人以此為由頭,全力打壓,盧家也就走到頭了……
相國府。
蕭何正在後院的菜畦中,用鎬頭翻著土。蕭棠兒手端托盤,把水壺、茶杯,以及一小碟點心送到了地頭。
蕭何辭官後的豐年夢
“爹爹稍歇片刻,當心累著了。”
蕭棠兒把托盤往石桌上一放,望著蕭何剛剛翻過的菜地,嘴角浮起了笑意“爹爹,您這農活乾得越來越像樣了!”
“是嘛,看來為父辭官之後,未必會餓死。”
蕭何笑著說,扛著鎬頭走到了地頭。
聽他這麼說,蕭棠兒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住了。“爹爹胡說什麼呢,您可是大漢相國,陛下最為依仗的人,您若是辭官了,這大漢天下,誰來幫陛下治理呢?”蕭棠兒激動地說。
“女兒啊,且不說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單是陛下手底下的謀士可不止為父一個啊,你看看當朝陳平軍師,齊相曹參,將軍周勃……他們哪一個的智謀和才乾不如為父啊?”
蕭何笑著說,像個在田間休息的農夫一樣,放下鎬頭,把外袍下擺往腰間一挽,胡亂坐在大石上,喝起了茶水。
“可您畢竟是漢相,彆人無法替代!”
蕭棠兒雖然明白了蕭何話裡的意思,卻仍舊很激動。當然,她此時激動,更多的是為蕭何這位大漢功臣感到不公平。
“棠兒啊,你真糊塗,天底下就沒有無法替代的人!”
蕭何稍稍提高聲音,馬上又語氣柔和地說“彆說我了,說說你今天陪魯元公主偷偷溜出宮,都遇到哪些奇事了?”
“哎……”
蕭棠兒撇著嘴歎息了一聲,隨後,側著身子,歪著腦袋往蕭何對麵一坐,這才幽幽地說“我們遇到燕王世子了,他和他的仆人是喬裝之後才出門的……”
蕭棠兒講完今天遇到的、看到的那些事情,蕭何琢磨了一下,感慨著說“如此說來,燕王並不打算坐以待斃啊。”
“爹,您的意思是說,他,他們,燕王家有危險嗎?”
蕭棠兒聽出蕭何話裡的意思,頓時緊張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