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司,不能選用彆的方案嗎?若是開戰……哎,不行的。我們打不過那些瘋魔的仙子。”
“是啊國王,若是有的選,你以為我豈會在這裡乾坐著?”
“那難道就要犧牲我們的女兒嗎,流璃她才十幾歲,成年禮都未辦成!”
“那你說怎麼辦……”
“海流璃”殿下,海底的類人形生物們是如此稱呼的。
他們每一個都會魔法,形體種態無數,群居習性。
“生命之母”花翎一眼斷定,他們體內的血脈是稀釋過的魔法種。
而收攏多方現實證據判斷,“他們”的由來,最大可能的解釋是海洋精靈與人類的結合。
大門另一端的生靈語氣沉著口吻年長,無疑是海流璃口中的父王、母後。
“又商量著讓我去參加什麼祭奠儀式呢吧……”
魔法適時地暫停當前的進度,覆蓋一層,播放起相關的片段。
層層高築的祭台之上,一名奇裝異服但莊重典雅的女子睜眼,居高臨下地雙手結印。
她不是人魚,卻能在海洋中呼吸自如。
一如身後是人形的海洋女神。
比剛才那一幕中外形再小幾歲的海流璃身著同主題衣飾,手捧一柄三叉戟,搖搖晃晃地一步步慢悠悠向前走,眉宇間的肌肉不停細微地抖動。
“恭迎祭司大人、皇女殿下主持聖神祭奠儀式!”
台下是前麵的一位眼角帶淚的男性人魚,頭頂王冠,帶頭低頭以代表靜默。
後方摩肩接踵的生靈霎時安靜,低頭不語。
回憶結束,海流璃後怕地抖了抖腦袋。
“那個太重,有……有幾千斤吧,反正再也不想再來一回了。絕對不要!”
海流璃一手扣著花,側著頭一手撐著上半身緊趴在大門上,噘著嘴“聽聽你們還能在裡麵說什麼。”
“那個地方就快殺過來了,除了她這個天賦最高的仙子還有誰符合神器獻祭的條件!難道說保下一個我們的女兒,賠進去數以千計的海洋子民麼?她必須死。”
從音質本身保持著雍容優雅的女聲即便吼叫,也沒有歇斯底裡的聽感。
花束掉落,一支支被修煉去莖葉的花瓣散落在地。
一雙指尖有點點劃痕的雙手垂落向下舒展,靈活的魚身僵直。
“獻祭”,在魔法中從來沒有代指的意思,直接代表著施法者消亡自身成全魔法的結局。
她人生道路的最終已經被擬定,而且是被父母親手。
“可是……”男子的氣勢低了許多,自知不占理,“她可是我們的女兒啊,您……”
古帝國與神靈溝通的祭司大人做決定高瞻遠矚,性格果斷遇事又舍得付出。
這是全民的評價。
而她的確不負眾望所托。
“我是‘亞特蘭蒂斯’的祭司,你是國王,海水所囊括的疆域皆是女神曾庇佑的生靈,是你我的子民。皇室與守護堂既然承受臣民愛戴,就理應優先去考慮大眾,這事……沒得商量。”
人魚幽幽的光照下隱有鱗光的後背貼著大門,晶瑩圓潤又飽滿豆大的珍珠從的發絲間墜落。
“原來這就是您之前說過的,”國王的聲音痛苦地哽咽著,“我泱泱大國必有一劫……”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總不能享受子民們的朝拜千年而無擔當。”
祭司長歎一口氣“誰讓這個世界被幕天閣盯上了。”
兩道晴天霹靂撞在水清漓和冰璃雪的腦門子上。
前者渾渾噩噩地低下頭,嘴裡呢喃著“不可能”。
後者先是一滯,而後渾身開始顫抖,體表漫起冰霜。
她身側的顏爵注意到,用墨書筆畫了一件大氅搭在她的雙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