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甜快步上前扶著主人嬢嬢的手。
女人淚眼婆娑,不停地抽泣著。
“我知道這不是你們的錯,也不是學校的錯,那都是意外。可是這件事就像一根刺一般卡在我的喉嚨上,每天都在提醒著著我他們不在了。”
女人側過臉,望著那三塊墓碑。
老公和孩子走了之後,她再也沒有勇氣到這裡來。
隻要一想到這個埡口,她的心口就如同堵著一塊大石頭。
她的淚如雨下,凜冽的寒風一吹,便結成了晶體。
不接受江甜他們的資助,她沒少在村長跟前有意無意的表露出她的反對。
她可以收留幾人的留宿,卻不會答應他們的任何資助。
當年,就是因為好心人捐建的學校,她的老公和孩子在命喪懸崖。
女人不禁為自己的卑劣行為感到羞愧。
江小姐他們竟然悄悄讓人給她那死去的丈夫和孩子立了墓碑,還給這段路危險的地方加上了護欄。
他們如此以德報怨,不求回報的幫助村寨,讓人汗顏。
她沒有任何理由不同意。
“隻要嬢嬢想明白了,這些都不是事。”江甜將女人扶起,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女人如釋重負,心中壓著她的大山也在此刻終於落地了。
她對幾人的成見全部變成了內疚虧欠。
村寨裡,偶爾會有牧民們趁沒人的時候,悄悄跑去四輛大卡車旁邊。
看著一整車一整車的書籍,牧民們眼睛裡充滿了渴望,心裡卻告誡自己不能碰。
這些書籍,可都是改變孩子們命運的關鍵。
因為那件事,村寨裡再也沒有人敢提起上學讀書的事。
牧民們嘴上說著不讓孩子們讀書,哪個心裡不心疼,孩子們的前途就要被他們這一代毀了。
“你這孩子,從哪裡拿的書?看我不打死你!誰讓你去拿車上麵的書!”
聽見有人來,牧民趕緊快步走開。
遠遠地看著。
小男孩懷裡抱著書,一把鼻涕一把眼淚,說什麼也不把書交出去。
婦女手上拿了一根細棍,狠狠地抽在小男孩的身上。
邊抽邊怒斥。
“誰允許你碰書的?給我放回去!這輩子你們都休想再碰書,休想去上學!你給我把這些念頭都滅掉!”
婦女喘著粗氣,不停地抽著小男孩。
小男孩隻是一味的哭泣,整個人蜷縮在一起,懷裡死死地護住那幾本書。
遠處的牧民看著孩子可憐,想上去製止,卻又知道這是小男孩該承受的。
必須要斷了他的念想。
那件事的教訓足以讓他們記一輩子。
“住手。”
一道低沉狠戾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婦女抬起頭來,見是鄰居家借住的男子,愣了愣。
鄰居和他們一起走了過來。
“孩子有什麼錯,他隻不過想讀書而已,這是他的權利,你雖做為他的家長,也沒有權利剝奪他的權利。”
司珩言辭犀利,走到小男孩身旁,將他護在自己的身後。
“我教育自己家的孩子,你一個外人插什麼手。他該不該讀書學習,就是我這個當媽的做主怎麼了!我生的他,還不能決定這一點小事咯!”
婦女雙手叉腰,肥大的腰間彆著一根更粗的藤條。
臉上的皮膚曆經滄桑,又黑皺紋又多,紅的發黑的臉頰在陽光下更顯的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