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風雨綿綿。
傅作禮佇立在前指屋外,渾身濕透,冰冷的雨水不斷地從臉頰滴落。
他一臉苦澀,表情凝重。
本是來找葉安然道彆的。
可聽到馬近山和葉安然的話,他好像成了被趕上架的鴨子。
這時。
孫茂田突然出現,“傅長官,怎麼不進去啊?”
傅作禮……
屋內,葉安然走到門口。
正碰見一臉尷尬的傅作禮,“傅長官,來了怎麼不進屋呐?快請進。”
傅作禮啞然失笑,“謝謝葉司令。”
“謝謝馬主席。”
他進屋給馬近山打招呼。
葉安然看向馬近海,“二哥,給傅長官倒杯熱水。”
“好。”
…
傅作禮表情僵硬,“不用,不用麻煩。”
馬近海還是倒了杯熱水,輕放於傅作禮麵前。
傅作禮抱著杯子,他凍僵的身體確實暖和了不少。
回過神。
他凝視著葉安然,“葉司令。”
“我帶著督察隊,回豫章吧。”
葉安然嘴角一掀,“是要帶我去見老師嗎?”
傅作禮……
他連忙搖頭,“不,不,您誤會了。”
“我們回豫章。”
“您不用。”
…
葉安然從抽屜裡抽出一張電報。
他遞給傅作禮。
傅作禮接住,低頭研讀電報裡麵的內容,他感覺臉頰一陣燥熱,好似有人打他臉。
手裡的電文。
正是老師所下達的關於撤銷葉安然北委會副主席、黑省副主席、降職至少將、由督察處羈押至老虎橋監獄的全國通電。
呼~
傅作禮心跳加速。
雙瞳乾澀。
他捏住電報的手,攥成棗青色,“葉司令,您有恩於我……有恩於我的兄弟。”
“要是沒有您。”
“我們督察處早就被洪水衝走了。”
“金陵這個命令。”
“我拒絕執行。”
傅作禮義正言辭。
接著把電報拍在桌子上。
不乾?
葉安然頓時毛了。
不乾可不行。
“傅長官。”
“我這個人最不願意拖累兄弟。”
“您要是認我葉安然是兄弟,您就堅定不移的執行常老師的命令。”
“您要是不認,從今往後我不認得您,您也彆認識我。”
“您這樣的好哥哥,我小葉子,高攀不起。”
…
傅作禮懵了。
葉安然一套語言組合拳打過來。
他根本招架不住。
他目光凝視著葉安然,“萬一出事了,我擔待不起啊!”
馬近山突然開口道“傅長官請放心,我兄弟不會出事的。”
“當下,隻要求你繼續執行金陵的命令。”
傅作禮……
他猶豫幾秒,終究是答應了。
葉安然給大哥交代了一些事情。
全部是震後救援,和加快轉移下遊百姓的工作。
要求雷睢生和工兵,在其他部隊完成轉移民眾的任務後,第一時間分批次,爆破堰塞湖和地震湖。
為了防止爆破堰塞湖時,下遊水位越線進入沿途村鎮。
各部隊要在岷江沿岸,對江堤進行加固,增高。
最大限度的減少老百姓的損失。
做完這些部署。
兩隊督察處的人在前指門前集合。
葉安然舉著一把傘出門。
他剛跨出門檻。
四周突然傳來踏步的聲響。
詠州守備軍從三個方向突然包圍了黑水前指。
他們圍成了一個圓弧形。
接著舉槍瞄準督察處的人……
“老子就要看看,是誰敢把我馮天魁的救命恩人,送去監獄!!”
“老子活剝了他!!”
馮天魁一身軍裝,踏著一雙軍靴,走進人群。
他看著表情僵硬的傅作禮。
“老傅。”
“你今天敢把葉長官帶走。”
“就彆怪我馮天魁跟你翻臉。”
…
傅作禮……
完蛋了。
他這回,定是要成為千古罪人了。
恐怕是跳進岷江。
也洗不白了。
馬近海佇立在葉安然身旁,給他舉著雨傘。
葉安然看著突然闖入的馮天魁,情不禁苦笑,“馮長官,你身體好了?”
馮天魁點頭,“托您的福,全好了。”
“葉長官,你不要怕。”
“誰他媽要敢在川渝湘的地界動你一根頭發,我詠州守備軍絕不繞他!!”
…
“哈哈。”
葉安然點頭。
“馮長官,謝謝了。”
“你不要難為傅長官。”
“他執行的是金陵的命令。”
“也是我讓他執行的……”
“咱犯的錯,不能讓人傅長官為難,你要是再橫加阻攔,那咱們兄弟可就沒得做了。”
馮天魁……
“你,你就這麼被他帶走了?”
他一臉疑惑。
馬近山在。
夏立國在。
隻要葉安然不想走,沒有人能帶得走他。
他這是何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