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上課鈴聲響起。
蘇白才擺脫了被一群女色狼撕成碎片的命運。
他一路走到教導處,偌大的教導處,空無一人。
一眼掃去。
蘇白發現自己的桌麵似乎被人動過,桌子底下還有個輕微挪動的人影。
入侵者?
不對啊,哪個入侵者會跟個傻子似的躲在自己的桌子底下?
蘇白皺著眉頭走到辦公桌,低頭掃了一眼,頓覺錯愕,“瑞雅姐?”
躲在桌子底下的人,正是蔡瑞雅。
“哎呀,怎麼被發現了,我還準備給你個驚喜呢。”
蔡瑞雅揉了揉腦袋,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起身那刻,腦袋不慎“嘭!”的一下撞在桌角。
好吧,蘇白知道她為啥要揉腦袋了。
顯然是剛剛就撞到過桌角,現在依然不長記性。
蘇白滿臉無奈,把蔡瑞雅拉出來,“你怎麼來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蔡瑞雅眨了眨眼,變魔法一樣從袖子裡摸出一個黑色的錢包,“鐺鐺!我給你準備的生日禮物。”
九月一號,是蘇白被遺棄在孤兒院門口的日子。
孤兒院裡,每個孩子被遺棄的日子,就是他們的生日。
蔡瑞雅記得每個孩子的生日,也會給每個孩子準備生日禮物。
她的工資水平有限,每次準備的禮物也不是多麼貴重的東西,但是這份心意,卻被深深印刻在每個孩子的心裡。
蘇白沉默著接過錢包,緊緊捏在手裡,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愛馬仕錢包,起步價都要八千塊,這麼貴重的東西你的兩個月工資?”
“何止兩個月工資,我心疼了好久呢!”
蔡瑞雅吐了吐舌頭,踮起腳摸了摸蘇白的頭,柔聲道
“可是啊,我一想到我的弟弟為了救早早死掉的我,穿越了時間來到這裡,我忽然覺著不心疼了。
你看看,你現在都比我高一個頭了,真的長大成人了啊
在整個孤兒院,你隻願意跟我和院長說話,我和院長一直擔心你無法適應這個社會的節奏,也擔心你的孤僻讓你無法融入同齡人,直到看到現在的你,我終於放心了。
昨天,我去醫院探望院長,我對院長說,小小的蘇白,以後一定會變成一個大大的、很有魅力的男子漢。
院長笑的很開心,我從來沒有見過院長這麼開心,明明都癌症晚期了,卻還是堅持吃了兩大碗飯,說一定要活到看到你成為男子漢的那一天呢。”
樸實無華的文字,像一把刀子輕輕刺在蘇白的心臟。
“謝謝你,變成了這麼優秀的男子漢。”蔡瑞雅俏皮眨眼,扯了下蘇白的耳朵,繼續輕聲說道
“在我死掉的那個世界裡,應該沒有任何人能走入你的內心吧,你孤獨的活著,一個人長大一定很辛苦吧?真是抱歉呢,沒有陪著你,一直走下去。”
蘇白望著近在咫尺的蔡瑞雅,喉間哽咽著,遲遲說不出話來。
這張熟悉的臉,會在遊戲結束的那一刻,消失的啊。
這一切,都是假的啊。
現實中,瑞雅姐你已經死掉了,院長也沒有堅持過去啊。
甚至連孤兒院,都在某個寒冷的冬天被一把大火燒毀的啊。
蘇白眼圈泛紅。
蔡瑞雅盯著蘇白,狡黠笑道“男子漢,也會哭鼻子嗎?”
這裡沒有風,也沒有沙子。
所以,沙子不會進入眼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