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此時,一對潔白的羽翼劃破雨幕,落在洞口。
稍傾,渾身濕透了的晴雪蹦蹦跳跳走來,跟兔子一樣,撲入蘇白懷裡,“蘇白哥哥!”
李子木緊隨其後,麵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蘇白揉了揉晴雪濕漉漉的頭發,皺眉道“趕緊過來烤烤火,瞧你身上濕的。”
“好呀好呀。”
晴雪解除天使形態,收起羽翼,一溜煙鑽到篝火旁,看到鼻青臉腫的孔喬後,大吃一驚,“大叔,你怎麼被打成豬頭了!”
孔喬沒好氣道“要不是看你是個女娃娃,我這一雙沙包大的拳頭就落你腦袋上了。”
晴雪吐了吐舌頭,朝孔喬做了個鬼臉。
李子木走到岩壁,扶起陳天良,“隊長,你的傷嚴重嗎?”
陳天良渾身酸疼,卻仍然硬挺著脖子,一副雲淡風輕的神色,淡淡說道
“區區小傷,何足掛齒,你也不打聽打聽,想當年老子在邊境當偵察兵的時候,那群阿三聚集了百十號人要越邊境線,老子領著一個排,提著槍托硬生生給他們砸得哭爹喊娘,老子的兄弟各個掛彩,哪個不是遍體鱗傷的?刀山火海我都走過來了,還怕這個?要不是那無頭騎士跑得夠快,老子一個人,就能給他活活打死!”
蘇白聽得心頭直樂。
這群家夥,各個都是吹牛不打草稿。
顧九歌來的時候,陳天良都躺地上,身子一抽一抽,眼看就要過去了。
現在在這兒抖威風呢?
不過,蘇白也不會拆穿,男兒自有英雄氣,該說不說的,就憑陳天良死戰不退的那股子血性,他就得給陳天良舉個大拇指。
噗呲!
一聲輕響。
李子木用手輕輕破開陳天良的胸口,穿胸而過,抓住一顆鮮紅淌血的心臟,猛地捏爆。
蘇白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遍體生涼。
晴雪麵色呆滯。
孔喬目眥欲裂,猛然躍起,不顧一切的朝岩壁衝了過去,“老陳!!”
陳天良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麵上帶著不可置信,“子木你?”
李子木雙眸微微泛起猩紅光芒,麵容逐漸扭曲,嘴角掛著淡漠冰冷的微笑,“你好,我是塔納托斯!”
數百米外,一處被雨水填滿的鮮紅水溝裡。
驟雨不歇,李子木背靠大樹,低著頭靜靜坐在水溝裡,胸口被一柄利劍刺穿,釘在樹乾。
若是仔細觀察,便能夠發現,她的身體上下,起碼有上百道被劃破的、如小孩嘴般的猙獰傷痕,在大雨的衝刷下,翻卷的皮肉,慘白如玉璧,晶瑩剔透。
鮮血已然不再流淌,因為鮮血早已淌儘。
一個年輕的守墓人,以最殘忍的死法,走入曆史的縫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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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崖下方,林影疊嶂。
顧九歌沿著無頭騎士逃竄的方向,不斷追擊。
無頭騎士確實受了很重的傷勢,在經曆了十幾分鐘的追逐後,顧九歌成功攔截到無頭騎士。
那團碧瑩瑩的幽魂,在顧九歌的注視下,幻化作無頭騎士的身軀。
這個身體同樣是虛假的身體,不同的是,這個身體如果受到傷害,就會反饋到幽魂。
顧九歌掂了下手裡的刀,挑眉問道“你這是認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