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大利亞,昆蘭市州。
stjude咖啡店,小說家坐在東北角靠窗的位置,仔細品味著這家店最出名的薑黃拿鐵咖啡。
“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小說家微微抬眸,發現一個男人已經坐在了自己的對麵。
這個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毛呢大衣,頭上戴著高而滑稽的禮儀帽,手裡還握著一個黃銅色的錫杖,相貌是典型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的長相,膚色偏白,身形高大,有著一雙碧藍色的眸子。
“自我介紹一下,”男人摘下滑稽的禮儀帽,蓬鬆的金發便如海水般溢出,他將禮儀帽扣在胸前,微垂首,“我是‘旅行家’。”
小說家輕輕打了個響指,穿著藍白製服的女服務員立即走來。
“再來一杯薑黃拿鐵,”小說家指了指坐在自己對麵的男人說道“算上我這杯,都由這位紳士付錢。”
旅行家從錢包裡拿出一張大麵額的鈔票放到服務員的手裡,並表示不用找零。
女服務員感慨於這位紳士的慷慨,遂將一條留有自己電話號碼的白色手絹送給了旅行家。
“‘朗基努斯之槍’是你送給沈從文的吧?”小說家隨口問道。
“很抱歉,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旅行家慢悠悠說道。
“先生,您的咖啡。”
沒過多久,女服務員端著一杯暈黃色的拿鐵咖啡走來。
“‘朗基努斯之槍’確實擁有殺死‘規則’的力量,你將它交給沈從文,應該是想借沈從文的手永久性地殺死瑪門的意誌,不過你忽略了一點”
小說家抿了口咖啡,沉吟半晌後繼續說道
“神明是‘規則’的化身,而祂們的位格卻超脫‘規則’,簡單來說,祂們的靈魂永遠無法被磨滅。沈從文就算用‘朗基努斯之槍’殺死瑪門,也絕對不會成為新的瑪門,他反而會因為承受不住‘貪婪’的代價,變成一個永遠渴求著財富的不斷蠕動著的怪異肉蟲。”
旅行家微微聳肩,“事實上,我們已經預料到了這一點。”
“你們?”
“是的,我們,”旅行家臉上再次展露出笑容,“再次自我介紹一下,我來自於‘上帝之矛’,效力於神聖天使米迦勒。”
小說家盯著旅行家的眼睛說道“我在曆史中完全找不到這個組織存在過的痕跡,也找不到你存在過的痕跡。”
“‘隱秘’並非無所不能。”旅行家攤手道。
小說家若有所思,“你們擁有著某種可以改寫‘曆史’的力量?”
“不是改寫,而是屏蔽。”旅行家解釋道“我們真實存在於曆史,隻不過我們把這段曆史隱藏了起來,事實上我們很多年來一直在世界範圍內走動,也和很多具備超凡性質的隱秘組織建立了一定程度的合作關係,比如郇山隱修會。”
“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小說家好奇問道。
“我去到了郇山隱修會的總部,尋求到‘全知之眼’的幫助,”旅行家坦然說道“隻要付出足夠的代價,那個家夥甚至可以把自己的三圍告訴彆人,當然我對她的三圍並不感興趣。”
小說家點點頭,“那麼,你為什麼來找我?”
旅行家抬頭看著小說家的眼睛,用非常誠懇地語氣說道“經過我們的認真考察,我們發現你擁有著和我們相同的目標,我們都想徹底抹殺七位原罪之神的靈魂和意誌。經過深思熟慮,我們決定邀請你加入‘上帝之矛’。”
小說家緩緩搖頭,“可是你效力於米迦勒。”
旅行家微微愣神。
小說家站起身,淡淡說道“我所仇視的並不隻是七位原罪之神,而是所有淩駕於‘規則’之上的神明。在我的認知中,【神聖天使米迦勒】和【欲望之蛇撒旦】並沒有什麼不同。”
旅行家沉默了很久,然後站起身戴上滑稽的禮儀帽,整理了下西裝,再提起銅黃色錫杖輕輕點了下地板,然後用不容置疑的嚴肅語氣說道“背棄神者,必將被最熾熱的矛釘死於白色的十字架!”
“啊我非常期待那一天。”
小說家朝旅行家擺了擺手,然後低下頭繼續品嘗咖啡。
在這個已經確認了有神存在的世界裡,她選擇做一個徹頭徹尾的無神論。
不是因為她糊塗,而是因為她太清醒,而這種清醒,卻是一種不可饒恕的罪責。
顯而易見的是,在並不久遠的未來,當【神國時代】到來,她必將與世界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