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迦勒用藝術品來形容蘇白,這無疑是極高的評價。
可是對於蘇白而言,這種評價卻充滿諷刺意味,而最諷刺的是,他感受不到任何悲傷或者難過的情緒,似乎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他夢想做一個普通人,可他注定會成為開啟超凡時代的鑰匙。
他渴望做一個好人,可他已經徹底喪失了做人的資格。
掌控【命運】之人,卻被【命運】反複踐踏,這就像是某種不可逃脫的宿命,又像是永遠都走不出來的迷宮。
蘇白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到迷茫。
“我履行了我的承諾,告訴了你所有的真相,你也履行了‘鑰匙’的責任,親手推開了【神國時代】的大門。尊敬的蘇白先生,這個時代已經不再需要你,請你安靜的死去,這是你能這個世界所做的最後的貢獻了!”
米迦勒語氣平靜地說道。
“我決不接受”
蘇白用隻有自己能夠聽到的聲音,對自己說道“——這樣的結局!”
他猛地伸出手抓住穿透過自己的胸膛的金色聖劍,臉上的疲憊與困倦一掃而光,即將失控的身體也在這個瞬間恢複平靜,他的雙手死死禁錮住這把金色聖劍,忽然爆發出極其恐怖的力量,將這把劍一寸寸向外拔出。
米迦勒臉色驟變,祂沒有預料到瀕臨死亡的蘇白竟然還能擁有這樣的力量,不過祂的反應很快,立刻抬手降下十幾道粗壯的金色鎖鏈,這些粗壯的鎖鏈如巨蟒般死死纏住蘇白的身體。
蘇白喉嚨中迸發出野獸般的嘶吼聲,試圖用蠻力擺脫束縛,然而這些金色鎖鏈卻是越捆越緊。
米迦勒雙手合蓋,金色鎖鏈驟然迸發出強烈的神性汙染,這些神性汙染變化成數百條細膩黏滑的觸手狠狠刺入蘇白的身體中,撕開一層又一層泛白的皮肉,刺穿一根根白色的肋骨。
蘇白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渾身骨頭和臟器全部粉碎,眼中的光芒也越來越黯淡。
嘭嘭嘭!
在金色鐵鏈和滑膩觸手的雙層束縛中,蘇白的身體不斷炸裂,大片血肉與骨茬飛濺出來,散落向被鮮血染紅的地麵。
不多時,蘇白扭曲變形嚴重的雙手重重垂落下來,眼中的光芒也隨之徹底黯淡。
他終於還是死了。
米迦勒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可是這份笑容並沒有保持多久的時間,祂猛然間意識到,自己並沒有得到蘇白的權柄。
難道說
嘭!
蘇白的屍體驟然炸散成無數黑褐色的布條和白色的棉花,一顆保齡球大小的木偶腦袋滴溜溜滾落到米迦勒的腳旁。
米迦勒低頭去看,發現這顆木偶腦袋的臉上竟然掛著嘲諷的笑意。
一張白色的字條伴隨微風緩緩飄落,這張紙條在空中劃過一個“偶然”的角度,再“巧合”的落到米迦勒的手中。
米迦勒將紙條展開,見到裡麵歪歪扭扭的寫下這麼一段話故事的結局,早在故事開始的那一刻,就已然注定!
米迦勒麵無表情地將紙條撕碎,再輕輕一腳踢飛腳旁的木偶腦袋。
金色聖劍是【懲戒】權柄的最高表現形式,確實已經將蘇白困住,而蘇白從進入耶路撒冷到與路西法戰鬥再到身受重傷的整個過程,都一直被米迦勒看在眼裡。
按理說,蘇白並沒有逃走的時間和用木偶將自己的命運調換的機會。
這隻能說明一件事情,那就是蘇白從進入耶魯撒冷到與路西法戰鬥再到被米迦勒困住,自始至終使用的都不是本體,而是他親自創造出來的木偶分身。
可是。
木偶分身怎麼會擁有蘇白全部的力量?
或許隻有一種合理的解釋,那就是蘇白提前將木偶分身和他自己的命運進行了調換,蘇白變成了木偶,木偶則變成了蘇白。
木偶代替蘇白進入耶路撒冷,經曆一係列戰鬥之後終於死去,然而在死去之時,命運自主回溯,兩者被調換的命運也被更正過來。
最終的結果是,木偶代替蘇白死去,蘇白代替木偶活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