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怕被黎安問責藥劑的事,又或者是怕被狂躁狀態下的黎安波及,今日神殿外的門鈴沒有響。
沒有銀瓶藥劑送來,自然也沒有給巨龍的口糧。
玏西梵希特倒是不太在意這點吃的,餓一天又不會死。
他更擔心黎安的狀態。
可惜無論是在善念狀態下,還是在晝夜交替時短暫清醒的本體精神,黎安對於自己的神格分裂都不太了解。
彆說解決辦法了,連自己怎麼誕生的都不知道。
玏西梵希特知道不少神奇種族,並非沒有像黎安這種,擁有雙重甚至多重形態的生物,但那些形態或多或少都有著相近之處。
黎安的兩個形態,可以說就跟白晝與黑夜一樣,是完全不沾邊的。
這讓玏西梵希特也有些摸不清黎安是怎麼個情況。
“或許,龍穀的古籍會有記載。”
玏西梵希特想起自己那些堆在山洞裡的藏品。
巨龍不喜歡書,至少他是不喜歡的,但人類有喜歡這些的,他收集藏品的時候順手帶過來了,就隨手扔在山洞裡了。
反正在他之前,那些前輩們也是這麼做的。
許多代積累下來,也算是有了龍穀自己的藏書洞。
這些書由龍穀的精靈幫忙打理,長壽的精靈很喜歡這些記載著各種有趣知識的書籍,於是做了龍穀的書史官,一邊掌管著龍穀的藏書,一邊記載巨龍和龍穀發生的各種事。
玏西有一個很不客氣的書史官,直白地坦言,為巨龍紀事,完全是拿他們當研究對象了,好奇他們這個欲望強烈但卻難以繁衍的種族,到底是怎麼還沒滅絕,或者什麼時候滅絕。
想起那個每天都在盼著巨龍一族滅絕,自己就能掌握最後一手巨龍史記的精靈,玏西梵希特就難免擔憂。
作為龍穀的統治者,同時也是龍穀的守護者,在自己被誘捕後,龍穀也遭到了人類的侵害。
玏西梵希特清楚地記得,在自己被送來曙光城的路上,那些人類討論著從龍穀中獲得的戰利品。
見玏西梵希特情緒忽地低落下去,準備回去寢殿的黎安停下了腳步,回頭問了句,“怎麼了?”
玏西梵希特搖了搖頭,“沒什麼。我隻是想到,也許有個精靈能清楚你的情況。她活了很多年,在我祖父那輩就一直是龍穀的書史官,知道很多東西,或許可以去問問她。”
如果,她逃過了人類的抓捕的話。
雖然玏西沒說,但從他的眼神變化,黎安還是敏銳地知曉,他掛念著他的龍穀,哪怕他從來隻將龍穀的統治者當一個可以誇耀的名頭,嘴上說的最多的,是為了自己的自由。
“如果能拿回夜晚的身體控製權,可以用晚上的能力破除神殿的禁製,也可以用這能力找人。”
黎安想了想,“但,難度不小。”
現在離太陽落山還有一會兒,他已經感覺到惡念在蠢蠢欲動了。
甚至,連屬於善念的時間都被壓縮了。
奇妙的是,還沒到晝夜交替的時間,自己竟然也拿回了主導權。
這讓黎安隱約感覺,他並非是要在晝夜交替時,才能輕易掌握主導權,而是在善念和惡念狀態過渡的期間,像是需要一個中和的轉換器一樣,兩者在狀態交換的短暫時間裡融合,使得他的神格趨於完整。
雖然可以說,是惡念神格和善念神格在交錯之時,彼此間的壓製融合使得兩個極端精神態的相互抵消,而達到了相對平衡的狀態,於是有了完整一說。
但黎安總覺得這樣的說法裡,缺了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