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醒來時懵了一瞬,盯著頭頂銀灰的天花板呆了一陣兒,他才陡然醒過神來。
他的防護頭盔不見了!
猛地坐起身來,黎安眼前一黑,身子不穩地往前一栽。
持刀坐在門邊守著的時喻聽見動靜,回頭就見黎安往床下栽,腦子一嗡,行動比思維更快,幾步就衝到了床前,將人撈在了懷中,“身體本就還虛著,起這麼急做什麼?”
時喻扶著人靠坐在床頭,伸手輕撫他後背,放柔了聲音,“感覺怎麼樣?好點了嗎?還有沒有其他地方不舒服?”
黎安抓著時喻手臂緩了一會兒,眼前才逐漸清明起來,輕輕搖了搖頭,穩勻了一口氣,問道“這是哪兒?我衣服怎麼回事?”
剛剛起身的時候就感覺到了,原本厚重的防護服不見了。這會兒看得見了,他才發現自己穿在防護服內的衣服也不是原本那一身了。
在他失去意識的期間發生了什麼?
他下意識去摸自己後頸。
“我沒下口。”
時喻見他迷惘的神色間摻著慌亂,慶幸自己扛住了誘惑,可想起當時發生的事,他麵色就一陣古怪,瞅著黎安,小心試探,“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記得我還問你做什麼?”
後頸腺體的完好讓黎安心中的不安稍退。擔心自己現在身處之地是避難所內,而自己oa的身份可能已經被其他人知曉了的黎安,在麵對時喻的試探時,不耐地忽略了他臉上的不自然。
時喻愣了一下,嘴角就是一撇,吊了眼沒了剛剛的溫柔,陰陽怪氣的帶著點怨念,“真是鬆口無情啊,小長官。你標記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
黎安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我標記你?”
“是啊。”
時喻側身將後頸腺體暴露在黎安眼前,故意壓低了身子湊近,“您仔細瞧瞧,可是還沾著您的味道呢!”
時喻的自愈能力很強,隻用眼睛看的,黎安分不出他話的真假,但那朱紅小痣一般模樣的腺體,顯然失了它原本淺粉的顏色,豔紅點在頸後那塊白皙的皮肉上,帶出些妖異的魅惑。
鬼使神差的,黎安伏身湊近了些許。
oa用來標記alpha的信息素就會被alpha自身的信息素中和或排擠出體外。
雖然很淡,但黎安還是聞到了。
那帶著血腥氣的醇厚酒香裡摻雜了一絲粘膩的鬆脂香氣,混著海鹽的鹹腥,在初時的醉人甜香後帶出一點清苦,涼絲絲的,與淡淡的血腥氣交織著,是彆樣的契合與纏綿。
跟單純的偶然沾到身上的信息素氣味不同,那是兩者經過碰撞融合後,釀出的一種奇特酒香。
黎安就算想反駁,這樣的證據麵前,也是啞口無言了。
“我睡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