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植的臉上陰晴不定,看向王弋的目光也十分不善。
最終,盧植不鹹不淡的問“你入我門下到底想要做些什麼?”
王弋苦笑一聲,語氣淒涼“盧師,我家窮的不忍直視,但我們從未和我姑姑張過口,往來書信也是報平安的話。可是盧師,人無傷虎心,虎有害人意啊!那位在我家門口放滿了探子,我姑姑已經是犧牲品了,難道我們全家也要跟著陪葬嗎?”
盧植聞言沉默不語,王美人其實是他很看好的一位妃子。
王美人為人不爭不搶、賢良淑德,還有文化。如今外戚勢大,難得王美人知分寸,從未向陛下求過官。
比賣官求貨、乾預朝政的董太後和嫉賢妒能的何後要好上太多。
可惜這個女人千不該萬不該,就不該生下皇子,落得個香消玉殞的下場。
王弋見盧植沒動靜便加了把火“盧師,我也不求複仇,那是陛下家事,容不得我們這些人瑣碎。但我姑姑已故兩年有餘,連個守孝的都沒有,我隻求有個機會來告慰她在天之靈。”
盧植聽到這話有些動容,漢朝注重孝道,眼前這個少年不畏生死來到洛陽,隻為祭奠自己的親人,實在是有些不容易。
“罷了。”
盧植歎息道“既然入了我門下,便安心住在這裡,我看看能否為你斡旋一二。”
王弋聞言大喜,一躬到地“多謝盧師相助。”
盧植擺擺手“唉……且去,書房有書,你自去讀吧。”
王弋聞言恭聲告退,他的目的達到了,隻要和盧植扯上關係,就相當於變相獲得了士族的認可。
不過王弋沒有和盧植說任何關於黃巾的事,盧植和曹操不同,以曹操現在的身份什麼事也成不了。
但盧植卻可以,因為靈帝很器重他。
當然,王弋到洛陽不可能隻見盧植,他還需要想辦法去結識另一個人,未來的上軍校尉、西園軍的實際領導者、中常侍蹇碩。
這個人王弋倒是不著急,既然已經在洛陽了,那麼機會有的是。
就這樣,王弋在盧植府裡過上了早六晚八的讀書日子。
王弋很珍惜這段時間,因為他知道這樣的時光已經不多了。
能有大儒認真講解經史子集中那些晦澀的句子,真的是一件很幸運的事。
每日王弋過得充實且靜謐,隻是王弋沒想到這種平靜的時光會結束的這麼早。
金秋十月,收獲在即。
落葉將整個洛陽城染得金黃,秋風吹過斑斑點點,讓一切事物看起來都豐腴了許多。
這大概是所有人都喜歡的日子,盧植也不例外,因為他的第三個兒子今天出生了。
盧植給孩子起名為毓,並告訴了幾個知交好友一起來慶祝。
老師家添丁進口不是小事,作為學生王弋自然是忙前忙後。
盧植知道自己這個弟子辦事能力很強,也放心將這些雜事交給王弋,自己去和好友聊天,樂得清閒。
王弋在忙活完後院和迎客之事後準備去夥房看看,盧植好酒,這下酒菜還是要準備好的。
王弋來到夥房掃了一圈,看向跟在一旁的管家盧安問“丁廚沒來嗎?”
“唉……”
盧安歎了口氣回答“沒有。幾天前就沒來了,人沒了。”
“人沒了?什麼意思?”王弋有些不解。
盧安無奈的說“就是人沒了,找不到了,也不知道去什麼地方了。這個是我新找來的庖人,手藝也是不錯的。”
王弋聞言眉頭一皺,走上前去問道“你叫什麼啊?”
那個廚子見狀趕忙回道“回這位公子,在下叫馬三。”
王弋繼續追問“哪學的手藝啊?”
馬三頗為自豪的說“在下豐客居出身,手藝您放心。”
“好。”
王弋點點頭後叮囑“好好操辦,請的都是貴客。辦好了賞錢是不會少的,府中一份我一份。”
馬三連忙拜謝“那多謝公子賞賜了。”
“好好乾吧。”
王弋說完,轉身就走。
盧安跟在一邊抱怨“王公子用不著這樣,府中出一份就行了,不然會慣壞了這些人的。”
王弋目光中殺機一閃而逝,淡淡的說“他一份也拿不走。”
“啊?”盧安目瞪口呆,不明白為什麼一份也拿不走。
王弋沒有解釋,前去將張飛、張遼、張合找了過來,並帶去了後院。
來到後院王弋敲了敲門低聲說“師母,我是王弋。”
裡麵傳來一個有些虛弱的聲音“王弋呀,有什麼事嗎?”
王弋問道“師母房中有人嗎?”
盧夫人回道“隻有我一人。”
“盧毓在身邊嗎?”
“在。”
“師母,今日可能有變,我讓張遼守在門外,除了我和盧師,任何人都不準進。師母請記住是任何人,貼身仆人也不行。”
“怎……怎麼回事?”
“師母莫要多問,安心即可。”
王弋說罷,示意張遼守在門前,又讓張合守在內院門口,帶著張飛去了庫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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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植雖然是文人,但也是將領,而且漢人尚武,家中都有兵器。
王弋讓張飛隨便抱了一捆長劍,自己也背弓挎劍直奔正廳。
正廳裡盧植正和幾位友人談論政事,見到王弋前來準備將王弋介紹給他們,對於這個弟子盧植還是很滿意的。
然而王弋卻先一步開口,他讓張飛每人發了一柄劍,然後對盧植說道“盧師,今日府中恐生變故,諸位小心應對吧。”
眾人聞言臉色一變,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說道“小子,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說清楚!”
盧植卻沒有責問王弋,而是沉聲問道“報官了沒有?”
“報不了,也來不及了。”
王弋搖搖頭“盧師放心,後院我讓張合、張遼兩人守著,師母和毓弟不會有任何問題。”
確實來不及了,有人已經將菜肴端了過來,而上菜的正是馬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