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叮……當當……叮叮……當當……
鐵錘敲擊在鐵砧上的聲音富有節奏和力量感。
光從聲音判斷就知道這裡是男人的世界,肌肉與烈火、捶打與鍛造,精雕細琢下的作品中每一寸都充滿了嗜血的渴望。
今天這裡卻來了一個少女。
少女名叫徐君,十七八歲的年紀,沒什麼名氣,瘦瘦弱弱的似乎和這裡沒有一點聯係。
但這裡上到耄耋老人,下到總角稚童沒有一個人敢小看她。
因為她有一個令這裡所有人都敬若神明的先祖——徐夫人。
徐君確實打不了鐵,她是個女子,沒有先祖那樣的力量。
有時候四下無人時她也會難過,徐夫人膝下無子隻有一女。
女子繼承不了父親的技藝,真的是身懷屠龍之術卻無從施展。
或許真的是那柄匕首的詛咒,徐家人雖然沒有斷絕,可代代都隻有一個女子。
上天似乎都不想讓那種匕首再次出現在人前,沒有斬儘殺絕卻斷了所有的希望。
徐家人早就已經放棄了,甘心俯首於天命。
但徐君不信天,她隻信自己。
於是她嫁給了一個鐵匠,她準備教自己夫君如何打出世上最鋒利的匕首。
然而老天卻逼著她相信天命,成親那天醉酒的夫君非要為鄉親打一把菜刀,結果跌入火爐烈焰焚身而死。
徐君成了寡婦,她有些絕望了。
那時一個比她還小的女孩兒找到了她,希望請她出山。
看到少女的穿著徐君本來沒有抱什麼希望,以為隻是大戶人家聽信傳言來找她,抱著被人打死的心態跟著女孩兒來到了遼東。
到了這裡之後徐君才知道請她的不是大戶人家,而是軍隊。
憑借著祖上的技藝和細膩的心思,徐君完成了一個又一個似乎不可能完成的設計。她探索出了好幾種鍛造的方法,來滿足上麵那近乎瘋狂的需求。
隨之而來的是地位水漲船高,徐君一路從一個她不明白什麼意思的研究員成為了副工長。這片區域的管事者是工長,一個叫做浦沅的愛笑的傻子,在鑄劍的天賦上卻無人能及!
在這裡徐君也學到了很多,有專門的鐵匠研究如何讓更硬卻不脆,也有專門的鐵匠研究如何將兩種不同的鋼鐵結合在一起改變武器整體的質量,有的在研究淬火,有的在研究覆土等等……
徐君明白祖先的技藝已經有些落後了,好在她還年輕,她有的是時間讓徐家再次回到鑄劍師的名單中,再次站在那至高無上的上。
徐君今天來這裡是為了取一件樣品,一柄叫做三棱刺刀的樣品。
她和浦沅用模具固定鍛打的方式將那個東西弄了出來。很麻煩,想要量產很不容易。但光憑外形就知道這是一柄殺人利器。
今日那個給這裡人下達了無數變態命令的州牧要來,她想要拿著那柄匕首問問那個州牧,這東西捅刺確實非常厲害,可除了捅刺以外基本上沒什麼用,他想要這東西做什麼?以為這裡的人時間很多,很清閒是嗎?
王弋帶著甄薑來視察他領地中的科研部門,他多少有點兒興奮。
理工男嘛,在他眼前放個美女或許興趣不是很大,但放個會動的變形機器人,十個裡麵有九個會想研究研究是怎麼動的。
他先找到了馬均,馬均正在幫他設計三種武器,投石機、床弩以及兩人操作的小型床弩。
這幾種武器其實都不是什麼新鮮武器,先秦留下來的古籍上都有所記載,據說前朝太尉陳球就用過床弩。
很可惜王弋並沒有找到實物,而且他要求的也不是粗糙的早期產物。
王弋想要的是配重投石機和精準度較高的床弩以及兩人就可以操作的小型多發床弩。
需要配重投石機的原因是這東西算得上是純機械結構,投射距離好計算。王弋配出來了火藥,搞槍炮什麼的雖然不可能,但搞個土炸彈來攻堅還是可以的。
小型床弩是給射聲營配備的,他們需要這種裝備壓製或者刺殺。
至於精度高的大型床弩嘛……完全就是王弋惜命。
為了測試他穿越來的這個世界到底正不正經,王弋讓張飛和典韋火力全開打了一架。
兩人都是力量型選手,雖然沒出現什麼玄幻的一幕,但對戰的兩三丈以內武力一般的人根本靠近不了,餘波飛濺的石子直接洞穿了一名侍衛的身體。
這東西王弋是給那種衝陣型武將準備的,他身邊這些人可以說是三國中最頂尖的戰鬥力,未來都是要獨當一麵的人,不可能一直給他當個護衛。
王弋記得以前看過一個電視劇,將床弩安裝在馬車上,想用的時候組裝一下就行。
投石機其實王弋自己就能搞定,隻是他沒時間。床弩卻不行,這玩意兒的弩機非常複雜,一般人真就擺弄不明白。
好在馬均很給力,雖然那種指哪打哪的大型組裝床弩還沒弄出來,但能三連發的小型床弩已經成型了,隻要王弋拍板就可以量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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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聲營王弋身邊就有,於是他讓人實驗了一下。
這幫人都以殺人為職業,很清楚手中家夥的好壞。
對於這種床弩射聲營的人很喜歡,唯一有些不滿意的就是拿著不是很方便,他們也希望是能夠快速組裝的,攜帶更方便一些。
馬均表示明白,有空他會去改的。
這東西不是剛需,馬均現在職位雖然很高,卻是被綁來的。他現在之所以願意留在這裡,就是因為王弋更多的是讓他設計農具改善民生,而不是設計武器施展殺戮。
武器肯定也要做,但王弋比那些滿腦子隻知道殺戮的西涼人強太多了。
這時侍衛低聲在王弋身邊說了兩句,王弋示意馬均注意休息,這些東西都不著急之後便離開了。
來到公署衙門,王弋看到了一位少女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