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攸休沐了,原因很簡單,他受傷了,被王弋狠揍了一頓。
荀彧聽說這件事後匆忙去找了王弋,然後黑著一張臉來看望的荀攸。
活該!
這是荀彧對荀攸唯一的評價,他雖然沒從王弋那裡知道什麼,但看到王弋的狀態就知道他這個大侄子在王弋麵前作了個大死。
王弋有個致命的缺陷,那就是對於認可的人都十分信任。
對於臣下來說這是一件好事,可荀彧卻認為這不是一個優點。
有誰可曾見過將手下最精銳的軍隊說放出去就放出去的嗎?即便濮陽和平原確實十分重要,但張遼統帥那支部隊已經太久了,那些青州兵身上早就打上了張遼的個人印記。就更不用說最精銳的幽州兵了,聯合討董的時候王弋都沒有收走張飛的虎符,這簡直就是荒謬。
這還隻是冰山一角,荀彧早早就注意到了這種情況,但他不是王弋手下最老的那一批人,很多時候都是要講資曆的,這種事他隻能旁敲側擊。
然而荀攸卻是,從隻言片語中荀彧可以肯定荀攸來了個直言不諱,直接將王弋激怒。
這就導致荀彧也想抽荀攸一頓,作死不是這麼作的,不想活直接抹脖子算球,彆連累其他人好不好。
荀攸隻能頂著個黑眼圈將自己的小叔叔送出家門,小的時候還好騙,還能用大人的威嚴嚇唬嚇唬,現在隻能賠笑了……
送走荀彧後荀攸來到了書房,從銅鏡中看到自己的形象唯有苦笑。
他確實比荀彧激進許多,王弋這一路走來成績堪稱輝煌,可發家史卻並不光彩,甚至有些詭異。
這些事絕對不能泄露出去,不然一定會有人懷疑王弋身份的問題。
所以他們那一批最老的追隨者如果不能壽終正寢在王弋前麵,荀攸就打算給他們來一個被死亡,包括他自己也是如此。
其實荀攸這麼做和忠誠沒多大關係,這和他的誌向或者說追求有關。
與其說他追隨的是王弋,不如說他被王弋唬住之後轉而開始追求道。
這個道不是道家,而是道義,盛世太平的道義。
如今這條道路上隻有王弋也唯有王弋在負重前行,所以他才會拚命為其保駕護航。
王弋的政爭手段其實很高明,從大漢還沒滅亡時攪合袁家就能看出來。
但那隻是針對敵人,對待自己人的時候王弋過於溫和。
荀攸就是想讓王弋明白,在通往權力巔峰的道路上沒有人和他是朋友,也沒有人能與他結伴而行。
對於王弋來說這很殘忍,因為王弋的初衷便和荀攸的不一樣。
雖然兩人的目的都是讓天下太平,而且手段都是讓王弋成為皇帝,但王弋想要的是給予這個時代更先進的政策,而荀攸則希望王弋能以一個領導者的身份統禦天下。
可惜荀攸並不知道王弋的經曆和他想象中的截然不同,在王弋最適合接受教育的年齡,所學的不是經史子集,也不是權謀爭鬥。
所以王弋對於這個時代人很多的做法難以理解。
要命的是,在這個時代荀攸是對的,而王弋終將因為自己的幼稚付出代價。
未來的事沒人能說得清,也沒有人能預知得到。
荀攸放下手中的銅鏡,休沐隻是掩飾受傷的借口,該他完成的工作一件也不能落下。
一年之計在於春,春耕在即,沒有什麼時間是比現在更適合搞事情的了。
春天其實就像是一個信號,絕大多數事件都是在春天開始的,就比如說爭鬥!
王弋的意思很明確,幽冀的世家必須和外來世家形成對立之勢,絕不能出現雙方聯合的情況,而荀攸就是這個計劃的執行人。
這件講究的就是一個速度和深度。
速度就是快,不能給雙方聯姻的機會。
深度就是仇恨,雙方結仇的效果必須要大,最好是不死不休的局麵。
荀攸將實行計劃的時間定在春天不是沒道理的,春耕可以說是整個大漢最重視的一件事。想要春耕能正常運行,水便是不可或缺的資源,荀攸就是盯上了水源。
如今外來士族可以說是一盤散沙,想要讓他們成為一股勢力就必須有個領頭羊才行。
荀攸翻了翻名冊,外來世家勢力最大的就是他們荀氏,可他們已經被深深刻下了冀州的印痕,這個職責他們不合適。
第二大的是周瑜的周氏,他們雖然來得晚,但由於王弋過於賞識周瑜,反而讓周家直接入駐鄴城,形成後來者居上的形勢。
周家也不適合作為領頭羊,因為周瑜手上有兵權,很容造成對王弋不利的局麵。
一個個看下來,荀攸將目光放在了橋玄的族人橋氏身上。
橋家來自江東,是地地道道的外來家族。沒人在王弋麾下出任官職,也沒和重臣聯姻。
他們家如今能在外來家族裡麵排的上名號,完全是因為曾經的一樁無頭公案。
當時有人聯絡橋羽準備起兵造反,橋羽將情況告訴了王弋,荀攸就是那件事的調查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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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最終荀攸的結論隻是對方牽製王弋用的煙幕彈,但他可不相信事實真的如此,必定是有什麼隱藏極深的線沒有被自己發現罷了。
不過橋家卻因為橋羽的表現得到了王弋的青睞,從高顯的商鋪中分了一間給予橋家。
一間商鋪對於王弋來說是九牛一毛,可對於橋家那就是一根擎天柱了。
抱上大粗腿後橋羽的身份也水漲船高,趁著自己老爹橋玄的影響力還在,讓橋家成為冀州外來世家中最上層的那一批。
這是一個非常不錯的人選,荀攸放下名冊後開始思索起了計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