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阿姊……”曹純很尷尬,抱拳說道“主公那裡……不是這個意思。現在是特殊時期,主公擔心你的安危……”
曹純真的很尷尬,現在他活的一點兒都不開心。不知道為什麼,反正自從他去過幽州借兵後,曹操就將他派到程昱麾下搞情報。曹純不擅長這些,他想帶兵打仗,最不齊當個縣令也行啊。
蔡琰沒有理他,而是轉身對百姓行了一禮說道“此非曹使君之過,琰來洛陽有私事在身。如今大疫已過,諸位各自謀出路去吧,琰也要回冀州了。”
“我等願為蔡先生驅策!”有幾個百姓當即表明立場,表示願意成為蔡琰的莊戶。
這可真的是為了報恩,成為莊戶就意味著成為奴隸,失去人身自由和諸多法律保護。也正是由於蔡琰的活命之恩,這些質樸的百姓才願意這麼做。
“無需如此。琰並未為諸位做什麼,糧食乃是曹使君所出,諸位都是曹使君治下百姓,理應報答曹使君。”蔡琰哪能答應,既然李儒出現在這裡就意味著王弋對洛陽有動作,她得趕緊甩了施粥這個包袱。
不過蔡琰的話就沒那麼好聽了,曹操隻是大將軍,洛陽理論上還是劉氏的洛陽。
果然,曹純一聽就不爽了,趕緊說道“蔡家阿姊,這話不能這麼說啊……”
“哼,那洛陽不姓曹嗎?”蔡琰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說道“你們倒是弄一個姓劉的出來啊。”
這下曹純更尷尬了,他不清楚蔡琰是故意針對他還是什麼,反正話中夾槍帶棒的。
蔡琰讓莊行驅散百姓,自己回到了車裡,不知在想些什麼。
直到莊行駕車回到了韓說的府邸,蔡琰忽然就發火了“你到底能不能辦事?你不是說那些探子都是廢物嗎?為何曹純會在這裡?壞了我的事,你就想想你們莊家埋在哪裡風水好吧!”
莊行被罵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他哪知道那些探子裡會有這麼一個人物?心中也是覺得荒謬,不可能啊!那些探子他都暗中觀察過,沒見過這麼一個年輕人啊,除非……
“少卿,要不要將王任調過來……”莊行有些擔心,能不被他發現除非武功比他高上很多。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可保護不了蔡琰。
“不用,現在調也晚了。”蔡琰也在後怕,她不清楚曹純盯了多久。
不過想來曹純應該不知道她的計劃,不然曹昂也不會前來試探。這讓蔡琰稍微安心了一些,現在她要考慮如何見李儒一麵了。
這個李儒太狠了,剛才根本就沒留手。而且剛才李儒絕對不僅僅是為了通知她,就是想要告訴她沒有發現曹純。
繼續留在這裡自己很可能成為李儒的一枚棋子,蔡琰還不想死,所以她必須趕緊完成自己的計劃然後撤出去。
李儒確實發現了曹純,他手下那些人要比蔡琰的人專業很多也強很多,而曹純也正是他忌憚的原因。
今天這場戲就是為了讓曹純將這件事報上去,這樣他的機會就來了,他需要曹純暫時離開。
李儒的手段堪稱喪心病狂,他派人乾掉了韓說的兒子。
韓說的兒子怎麼說也是個吏員,他的死驚動了官府,派出禁軍前去韓說家調查。
兒子橫死街頭,韓說要多傷心有多難過,他現在很後悔,當初就不應該迷了心竅想讓兒子當官,不然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
身為管家的韋琮了一條線索,說是最近有些人總是鬼頭鬼腦的在附近出沒,不知道有沒有關係。
這是蔡琰臨時安排的,出於情報人員的默契,她覺得韓說兒子的死絕對和李儒有關,隻是這李儒也太肆意妄為了,沒有一點兒顧忌之處。
果不其然,禁軍和盯梢的暗探起了衝突。也正是這個檔口,周亮前來拜訪,亮出了廬江周家的名號,周瑜的那個周家。
蔡琰很清楚,廬江根本就沒有周家了,這是一個信號。於是她便讓莊行駕車跟著周亮去了那間鋪子。
暗探們本來不想暴露身份,禁軍人多嘴雜,要是讓其他人知道曹操有這麼一個情報機構估計不少人會人心惶惶。但眼見著蔡琰離開,他們隻得摸出了令牌,並且派人搬出了曹純。
這下好了,韓說的兒子算是白死了。禁軍根本不敢管這件事,可這件事似乎和蔡琰沒什麼關係,曹純也不想管。
這主要是周家在洛陽非常有名,周瑜有個從祖父叫周景,是梁冀掌權時代朝堂上的最強噴子。貪贓枉法他要噴,為禍百姓他要噴,甚至看著不爽也要噴。這就給他留下了極好的名聲,即便梁冀倒台,他隻是短暫被罷免後又回到了中樞,最後官至司空。洛陽中一直流傳著他的美名。
複雜的人際關係讓曹純有些理不清,他將這一切歸咎於巧合。要是程昱在的話絕對不會認為這是巧合,哪怕真實巧合,心黑手很的程昱也會讓它成為鐵案。
可惜現在程昱正在禍害公孫家,曹純又過於老成,被條條框框束縛住了,所做的應對也隻是派人跟上了蔡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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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也終於見到了李儒,並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蔡琰準備準備一把火燒了洛陽的糧倉,讓曹操和衛氏起衝突,繼而借曹操的手鏟除所有衛家人。
狠辣如李儒聽了這個計劃也有些嘬牙花子,不是因為這個計劃瘋狂,而是因為這個計劃真的可行,而且就要成功了。
蔡琰拉攏趙昱是為了搞清楚洛陽糧倉的地圖以及布防情況,而且她帶的四個手下也很有講究。莊行和韋琮平時掩護行動,令狐威負責製作假的手令,讓功夫最好的王任冒充士卒混進去,和趙昱裡應外合,想要燒了糧倉並不困難。
蔡琰對衛家非常了解,深知那些家夥有多麼貪婪,當初在青州的時候占據了大量無人耕種的良田。後來曹操迫於無奈放棄了青州,讓衛家對其有些怨言,甚至一度生出轉投袁紹的想法。
所以隻要糧倉被毀,曹操必定會問責衛家。即便迫於糧草壓力找個替死鬼,暫時穩住衛家,讓其糧草。這種日子也不會太久,而衛家最後也不會在曹操這裡有什麼好結局。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的計劃成功了,在曹操處理衛家之前,你就會被衛家處理掉。”李儒覺得這女人果然是個瘋婆子,帶著些許勸告說道“他們是不會在意你是不是主謀的,隻要他們覺得你是就足夠了,你連退路都沒有。”
“有的,實在不行我可以去投曹孟德。”蔡琰苦澀一笑,沉聲說道“我很了解他,知道他是個念舊情的人。能活著就行了,主公……大概會想辦法將我弄回冀州的。”
這一刻李儒心中對蔡琰充滿了厭惡,露出這種可憐的神態給誰看?真當他是個好糊弄的年輕人?
當然李儒也沒安什麼好心,他怎麼可能真的為蔡琰著想?在他的思想中隻有董白和董璜是值得關心的,他這樣就是為了確定蔡琰在王弋心中的地位。要是蔡琰抱著同歸於儘的想法,那李儒絕對會榨乾她最後一點兒利用價值。
同樣的,蔡琰也擔心自己被李儒利用,才說出王弋會把她弄回去這種話,至少要讓李儒忌憚一些。
李儒確實有些忌憚,他擔心自己玩兒死蔡琰會對董白不利。不過既然不能用,惡心惡心還是可以的。
於是李儒一把掀開了蔡琰的傷疤,直接了當的問道“你這麼做到底是為了主公還是為了你自己?”
蔡琰神色一滯,宰了李儒的心都有了,這是她一直回避的問題。
其實當她命令王任殺死衛凱的時候,她已經不需要為王弋做什麼了,衛凱已經做完了一切善後的工作。
如今蔡琰做的這些事情和王弋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完全是因為她的執念,想要報複衛家。
王弋不過是她欺騙自己的借口罷了……
而李儒明明知道這個答案,卻依舊問了出來。為的是確定一下嗎?當然不是,為的僅僅隻是逼迫蔡琰看清自己的罪責而已。
蔡琰的臉色不停變換,五光十色堪稱豔麗。最終岔開話題問道“你來洛陽做什麼?我怎麼記得你已經不準備做官了?”
“我是奉主公命令來的,手書你要不要看看?貨真價實的州牧印信。”李儒舒服了,同樣也不準備繼續糾纏這件事,而是問道“隔壁的米店你注意過沒有?有沒有什麼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