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在老鼠的世界裡,每天出去覓食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它需要躲過貓狗的追捕,人們的踩踏,以及各種各樣的機關,才能到達糧倉獲得那一點點的糧食。
所以它根本不理解,自己一路披襟斬棘獲得的那麼一小撮食物,為什麼會被冠以偷的名頭?
哦,或許它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偷,在它看來為了生存而獲取食物是一件非常神聖的事。
那麼,趙昱……我有一個疑問。
你偷那幅圖的時候也是為了生存,你能否告訴我,你覺得那是一件神聖的事情嗎?”
一點燭火照亮了四周,憑借著有限的光明,可以發現這裡是個非常破舊的屋子,屋裡什麼生活用具都沒有,就連窗框都少了許多。
趙昱被反綁雙手,蒙著雙眼,堵住嘴扔在地上。而綁架者王任卻站在一旁,似乎正在等待趙昱的回答。
也不知王任到底是才發現還是故意的,等了許久才將趙昱嘴裡的破布取出來,繼續追問“你覺得那是一件神聖的事情嗎?”
“你……你是什麼人?意欲何為?”趙昱驚恐到渾身都在顫抖,極力壓低自己聲音說道“你知不知道綁架朝廷官員是死罪?”
王任聞言不由輕笑,上前一把扯下了蒙住趙昱的眼罩。
哪知趙昱卻死死閉著雙眼,急聲說道“壯士饒命,壯士饒命!我什麼都沒看到!你是想要錢還是什麼?我給,我給啊!”
“那張圖在什麼地方?”
“什麼……什麼圖?”趙昱似乎下意識的問了一句,可他卻在不經意間將眼睛睜開了一條縫隙。
趙昱的小動作沒有逃過王任的雙眼,隻見他不屑的笑了笑說道“既然看到了大家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圖在什麼地方?”
“哼!”趙昱忽然坐起,冷哼一聲說道“這便是蔡琰的誠意嗎?我不知道,你們自己去找啊!”
麵對忽然硬氣起來的趙昱,王任沒有絲毫惱怒,隻是從懷中摸出一塊絹布在他麵前晃了晃。
“找到了。”王任輕笑一聲,隨即將絹布打開。
趙昱雙眼陡然睜大,那正是自己千辛萬苦,小心翼翼偷來的糧倉布防圖。
“你……你……”趙昱也不知是驚恐還是氣憤,半天才大聲咆哮“你在戲耍我!”
王任將絹布收入懷中,繼續追問“圖在什麼地方?”
“你什麼意思?還要戲耍我!要殺便殺,哼!”趙昱似乎是氣急了,乾脆原地擺爛,雙腿一攤,準備引頸就戮。
“你知道我是誰嗎?”誰知王任並沒有急著殺他,而是開始介紹自己“我叫王任,並州上黨王氏出身。你想到了什麼?沒錯,我和我主確實是同族,而且關係還非常近。既然血脈關係很近,我便知道一些其他人不知道的事。趙昱,我主當初創業之初的那封招募信不知你是否帶在身上?你身後又站著誰呢?”
趙昱起初還不怎麼在意,可是越聽臉色越扭曲,聽到最後整張臉都有些變形!
“你在說什麼?什麼信不信的?我根本不明白。”趙昱一口否定了王任的說辭,但眼神卻死死盯著他。
“趙昱啊趙昱……”王任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趙昱,字遠達,琅琊人,以孝名當地,舉孝廉。在陶謙還沒到徐州的時候,你在官場上可是很活躍的。黃巾之亂,徐州之所以沒鬨起來太大的動靜,是你的手筆吧?後來徐州黃巾餘孽四處都是,那是因為陶謙來了,你不打算做官了對吧?你不會覺得你的能力隻有你自己知道吧?更不會覺得,你穿了一件儒衫就不是一個征戰沙場的將領了吧?還要我多說什麼嗎?”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凝滯,兩人之間的空氣似乎都粘稠了一些。
趙昱沒想到自己老底被查的那麼乾淨,但是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人為刀俎,他為魚肉,繩子綁得相當牢靠。
“袁紹?還是誰?”王任似乎興致很高,歪了歪腦袋不停的追問“總不能是那劉宏吧?他可是提拔過你,你卻拒絕了。”
“嗬……”趙昱低笑一聲,周身氣勢一變,一改往日貪生怕死的模樣說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用,一死而已,動手吧。”
“想死?那便死吧。不過死有很多種,我會為你挑選最不痛快的那一種。”王任目光微寒,從靴底摸出一柄匕首,緩緩向趙昱走去。
趙昱非但沒有恐懼,反而大笑著說道“且來,且來!讓我試試冀州人的手段!”
“你這樣可不行,我白教你了。”一道聲音響起,馬懷從沒了門板的門口走了進來,伸手拿過王任手中的匕首,示意王任看他的手段。
“趙昱,我主有一句話說的非常好。”馬懷走到趙昱身後,順手將繩索挑斷,滿是玩味的說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你看,這就是有能力的人和咱們這些凡人的差彆。我也看過《孫子兵法》,我就總結不出這麼精辟的話語。”
“你是何人?想說什麼?”恢複了自由,趙昱從地上一躍而起,身手相當不錯。不過對於馬懷這個陌生人,他的戒備心非常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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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嘛。”馬懷似乎看到了什麼有趣的事,笑著說道“你說你好好的官不當,非要做個隱士是為什麼呢?嘖嘖,聚五郡之兵大破黃巾,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出來的啊。”
“跟你有什麼關係!”
“說說唄。”馬懷來到王任麵前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堵住窗口,自己則漫不經心的走到門口說道“反正你也是死定了,臨死之前說說你的光輝事跡不是很好嗎?至少還有人能記得你乾了些什麼。”
趙昱見到兩人的動作心中一沉,如果他想逃跑,從門口無疑是最方便的,因為門口較大,出入非常輕鬆。可眼前這個人明知自己身懷武藝,依然擋在門口,說明對方的武功可能非常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