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來給我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荀攸,這件事我交給你了,你來說說。”王弋是真的憤怒了,聲音陰沉的可怕。
王弋難道真的那麼愛惜百姓嗎?答案是必然卻否定的。
政治上的愛民和體恤百姓完全是兩個概念,如果王弋是個縣令,他應該為治下百姓的做為感到欣喜,這是他應得的榮耀。
事實上在麵對眾臣時王弋也是這麼做的,坦然接受了大多數人的恭維。
然而他是一個統治者,他的統治路線就是造福百姓,那麼區區一些糧食便是一樁很不劃算的買賣。這可不僅僅是消耗了他的好感度,對他的統治也是一種挑戰。
沒有哪個統治者喜歡百姓自發去做些什麼,哪怕這個自發是積極的,但統治者隻喜歡治下有一個聲音,隻屬於他的聲音。
況且他還要為這種自發進行買單,將這個積極的行為宣傳出去。不是緊急關頭,對他來說真的毫無意義。
現在進行的是內部會議,參與的是荀彧、荀攸、魯肅、辛毗等心腹之人,自然都明白王弋的政治策略,也清楚百姓自發送糧的弊端。
百姓沒什麼組織性,隻要有心想查自然能查得一清二楚。這件事就相當於一件護身符,未來一旦犯事,將這件事拿出來就能買罪求情。而且不僅僅是百姓,很多世家也匿名進行了送糧。
最關鍵的一點是,如果州府收糧,隻能說明王弋要有大動作。可百姓送糧就是另一個解釋了,將會坐實了王弋缺糧的事實。
讓王弋有些鬱悶的是他還必須將自己缺糧大張旗鼓的宣揚出去,畢竟百姓們無所求,想要的不就是那麼一句誇獎麼……
荀攸很是尷尬,名聲過於好居然成了一種負擔。雖然這種負擔再多也不嫌多,但有的時候是真耽誤事兒。
“罷了。”
見到荀攸一臉鬱悶,王弋擺了擺手,知道跟這些人置氣沒用,該解決的問題還是要解決的。
於是他問道“文遠和文謙有沒有戰報傳過來?翼德有什麼部署?看來我們這次需要打很久了……”
說到戰報荀攸可就來勁了,他很詳細的將青州的戰況概述了一遍,最後說道“文遠將軍並沒有守劇縣,他帶了五千兵馬去奇襲下邳,現在還沒有結果。
奉孝將張儁乂將軍以及其麾下騎兵都留下了青州,一方麵是為了迷惑荀休若,另一方麵荀休若給予的壓力確實很大,他手上有一支非常精銳的兵馬。
這支兵馬人數不少,實力非常強悍。即便沒有裝備甲胄也能和青州軍打個五五之數。不過有了謙將軍的支援,想必奉孝不會一直被動挨打的,反擊應該就在最近一些時日了。
張翼德將軍一直在和袁本初對峙,前些時日有消息傳來稱有一支兩萬人左右的兵馬由袁紹麾下大將臧霸率領穿過兗州不知去向,誌才希望我們注重防守。不過我的推測……”
王弋間荀攸欲言又止,不耐煩的說道“說!沒必要吞吞吐吐的。”
“我的推測和誌才有些出入,我認為對方可能不想進攻冀州。冀州雖然沒有重兵防守,但鄴城的防禦力量足夠撐到援軍回救,到時候這支孤軍隻會是甕中之鱉,除了敗亡沒有其他出路。”荀攸似乎也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的說道“至於他想要做什麼我也猜不到,如果臧霸是去支援青州的好像也不對。畢竟那裡有一萬多騎兵,兩萬補兵除了補充兵員外沒有任何意義。搞不好還會被人埋伏,導致全軍覆沒。”
“你們有什麼想法嗎?”王弋看向了其他人。
顯然,這種情況荀攸已經和其他人討論過了,並沒有得出什麼有用的結論。想想也是,大家又不是神仙,不能掐指一算便知天上地下之事,推理是需要一些線索的。
“主公,我覺得我們陷入了一個圈套之中。”荀彧忽然提出了自己的觀點“我們致力於發展民生,可天下任何有關於我們的風吹草動最終都演化成了戰爭。到底是戰爭是唯一的手段,還是有人故意要我們這麼以為的?如此一來我們隻會越陷越深,長此以往我們就要從收糧變成征糧、募兵變成征兵了……”
“你有證據嗎?文若,這可不是小事,要知道每一個決定我們都討論過,都是認為可行的。”
“沒有,這才是我最擔心的。如果我說的是真的,我們自己都沒證據,這人得藏得多深?”
“先不管。”王弋沉吟良久,下達了決定“事有輕重緩急,這件事你先暗自調查,不要大張旗鼓。既然對方出招了,我們接招便是,先解決一路戰事再說。如今兗州存糧尚夠,並州還未出征。文若,所有物資優先供給青州,讓奉孝迅速結束掉青州的戰事,返回平原休整。”
“喏。”
“子敬……公達,你二人前往並州,輔助雲長打下河東郡。公達,你主要負責上黨郡。”
“喏。”
“臣明吧。”荀攸眼神一閃,看來王弋是想不留後患了。
“都去忙吧。”王弋揮了揮手,忽然想到了什麼,開口說道“元皓,你親自寫一篇表文,讚頌百姓們的功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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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田豐答應一聲後,也跟著一眾臣子緩緩退出。
等所有人都走了以後,王弋差異的發現沮授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公與可是有事?”
“主公,臣有一件小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王弋很是鬱悶,心道不當講就彆說啊。
沮授猶豫片刻說道“主公,臣聽聞您在年中時將娶甄氏小姐為妻。此乃主公之大事,大疫剛過,需有一件事振奮民心。可是……臣最近聽得一些傳聞……說是……甄氏小姐乃是商賈之女,配不上您。臣認為不論甄氏小姐出身如何……”
碰!
王弋一腳踹翻了桌案,壓著聲音問道“沮授,這話你是聽誰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