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誌才啊,你說說這都是什麼事兒啊!一個個都不讓我省心……等會!你在吃什麼?拿過來讓我看看!”
張飛見戲誌才將什麼東西吃下後把瓶子往身後藏,不由分說一把將戲誌才拎了起來,從被子底下拿出來一個小瓶子。
打開瓶子聞了聞,張飛咆哮般破口大罵“戲誌才!你他娘的是瘋了嗎?還他娘的吃?滾!滾回冀州去!你他娘的不怕吃死啊!”
戲誌才如同一個死狗一般,就那麼吊在張飛手上一動不動。瓶子裡的東西張飛見過,而且以前經常看他吃,就是五石散。
“你知不知道這東西對你身體危害多大?知不知道?據說這東西還能成癮,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啊?啊!”見到戲誌才沒有反應,張飛差點兒被氣死,不斷的搖晃著這個癮君子。
戲誌才實在受不了這般,掙脫下來後說道“我需要天馬行空的想法,我需要知道袁紹在做什麼。”
“但我需要你活著?”
“吃一點兒沒什麼大不了的,我已經沒有癮頭了。”
“那也不行!會死的!”
“所有人都會死,沒人能夠長生。”
“那也不能作死吧?”
“吃一點兒不打緊……”
“彆廢話了,我給主公寫信,你趕緊收拾收拾回冀州調養身體。”
“……沒用的。”沉默片刻,戲誌才忽然輕聲說了三個字。
張飛似乎沒有聽清,反問道“你說什麼?”
“沒用的。”吃完五石散本應精神亢奮的戲誌才滿臉愁容,雙手揉了揉臉龐低聲說道“華神醫和我說過,我活不過五年了。”
“放屁!不是說你已經沒事了嗎?”張飛難以置信的看著戲誌才,雙眼瞪的溜圓,眼珠似乎都要瞪出來。
“假的,那是我央求神醫一起騙文若的。”戲誌才苦笑一聲道“主公也說過,這東西很難根治。丹藥的殘渣一直殘留在我的體內,侵蝕著我的身體。”
“不是,你怎麼可以這麼平靜啊?”
“有什麼可激動的呢?五年,不短啦。若是沒有華神醫救治,我都活不過今年。生老病死,人之常態。做為將軍,你更應該能看透生死才對。”
“那是彆人,你能一樣嗎?”
“我有什麼不一樣?我不也是個人?算啦,命該如此,挺好。”
“算什麼算?不是又來了一個神醫嗎?你去……”
“翼德!哈……我本想著為主公平定天下,也好看看新的皇朝百姓安居樂業、天下太平的場景。不過人不能太貪婪,上天給了我才能就必須讓我留有遺憾。現在真的挺好,交往賢達名士、跟隨當世明主、同袍無雙虎將、驅策萬千悍卒!當世能有幾人活的比我更精彩?夠本啦,莫要攔著我。”
說罷,戲誌才拿過小藥瓶揣進懷裡,悠哉悠哉的出門去找酒喝了。
張飛愣在原地很久,他一直以為隻有武將才是真正不怕死的,可現在看來文人要是瘋起來,比武將有過之而無不及!
嘭!
張飛一腳將房門踹得粉粉碎,氣勢洶洶的往馬廄走去。此時他身邊氣壓底到能壓死人,說句難聽的狗過去都要挨兩巴掌。
此時張飛心中隻有一個念頭“袁紹啊袁紹,以前想要擊敗你完全是為了平定天下,可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我們有私人恩怨了!”
單人,獨槍,黝黑的戰馬上馱著一個黝黑的大漢,愣頭愣腦的衝向了遠方,那裡是袁紹大營的方向。
“袁紹!出來受死!”
大嗓門的張飛聲音直接傳到了中軍大帳,讓大帳中的眾人都是一懵。
袁紹是肯定不可能出去的,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文醜,讓文醜去看看到底怎麼回事。
文醜也很煩,本來這個時間和他是沒什麼關係的,謀士們討論著各種策略,他就能找個角落眯一會兒。畢竟現在天剛蒙蒙亮,誰也受不了這麼折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