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這是您要的消息。”
王芷將一張寫滿了字的紙交給王弋,上麵書寫著袁尚所知的一切。
王弋看了看,隨後將紙丟進了油燈,滿是嘲諷的歎息“這三個兄弟啊,一個比一個不省心。”
確實,袁家三兄弟沒有一個讓人省心的。
老大袁譚雖然不受待見,但拜了張紘為師,在徐縣暗戳戳的培養著自己的勢力。
老三袁尚仗著寵愛大肆拉攏下邳的官員,從之前的對話就能聽出糜竺和郭圖已經在他的陣營中了。
老二袁熙也不是好相與的,他看上了鴆,查閱了大量的資料想要將其收服。奈何雙方不是一個係統的,袁熙一直沒有機會接觸到鴆。不過袁熙也不是沒有作為,他收服了袁紹的另一個情報係統——士人和遊俠。
袁紹雖然看重老三袁尚,但一方勢力的繼承人牽扯的問題非常多。況且袁譚還有著長子這個先天優勢,老二和老三隻能聯合起來向老大發起了挑戰。
王弋忽然覺得真是諷刺,三兄弟已經將袁紹的家底兒給分完了。老大得了實力,老二得了名望,老三得了勢力。可問題是袁紹現在還沒死啊,那些東西也不是遺產!
“阿姊,你說有一天我會不會也是這樣?我的孩子為了繼承我的位子互相攻擊。”王弋看向了王芷,眼神中透露著無奈。他知道這種事根本無法避免,選擇了這條路後代就不存在兄友弟恭。
“這不是很正常麼?主公可知道的一種巫蠱之術?將數條毒蟲放在一個罐子裡互相吞噬,活下來的就是最優秀的那個。”王芷沒有回避這個敏感的問題,反而直視著王弋的雙眼。
王弋這才察覺自己問錯了對象,王芷的生長經曆沒有半分美好可言。
然而王芷的眼神太過清澈了,清澈到王弋敢肯定王芷就是這麼想的,甚至認為這是讓後代強大的唯一最優解。
這一刻王弋忽然覺得自己仍然沒有融入這個生活了二十幾年的社會,這個時代人們的想法介於友善和野蠻之間。無數優秀的哲學思想勸導人們向善,卻又從不束縛人性之中的惡。
“阿姊,你會站在哪一邊?”王弋的語氣平靜,但字裡行間中卻充斥著殺意。
然而王芷的答案卻讓王弋感到詫異“我沒有選擇,也不能選擇。主公,任何人都會有偏愛之心,你也會有。但王家不能有,王家不能也不允許站隊。”
“若是有人站隊了呢?”
“那他就該死。”說罷,王芷忽然行了一禮,將聲音壓得極低道“主公,事已至此我們沒有選擇了,您也沒有選擇。”
“你想說什麼?”王弋忽然察覺王芷話裡有話。
王芷沒有回答,隻是將眼神看向了東北。
東北……
王弋心中一沉,那裡是他家的方向……
“若主公無事,臣告退了。”王芷行了一禮,沒等到王弋答應便起身離去。
她知道什麼?她或許什麼都不知道。但她清楚無論如何王家也不能出現一個淩駕於王弋之上的太上皇,哪怕這個太上皇不管事。
王弋並沒有阻攔王芷的離去,他也聽明白了王芷的意思。王芷想要表達的很簡單,如果王弋不想臟了手,那麼沐浴在同族鮮血之中的王芷可以代勞。
王弋忽然咧嘴一笑,虧他還嘲諷袁紹家宅不寧,自己家這狗屁倒灶的事難道少了?不過現在想這些也沒什麼用,他隻是個州牧,王斌還不是什麼太上皇。
“來人,召張白騎。”
王弋向書房外吩咐了一聲,不多時一道告狀的身影便出現在他眼前。
張白騎行了一禮,口稱“主公。”
“袁公子的傷勢如何?”
“主公放心,袁公子並無大礙,將養一段時間便可痊愈。”
“那便好。”王弋見袁尚死不了便放下心來,話鋒一轉道“說說正事吧。這次召你回來是想問問你關於氣運的事,能和我詳細說說嗎?”
“主公想了解氣運?”張白騎聞言一愣,脫口而出“這世上還有比主公更了解氣運的人了嗎?我等凡夫俗子連氣運都看不到,您卻是能用雙眼見到的啊!”
“可是……”王弋略一沉吟才低聲道“我已經很久沒有見到那些異象了。”
“沒有?”
“是。”
“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