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弋根本就沒注意說話的人是誰,等看了一圈沒發現弓箭後才察覺是個不能惹的主。
無奈之下,王弋隻得行了一禮道“建公先生,不知有何高見?”
司馬防微微一笑,對王弋的表現還算滿意。人主不能被臣子牽著鼻子走,用甲士以死亡威脅就很好,既彰顯了威儀,又告知心懷不軌者沒人是不能代替的。戲也必須要演,畢竟誰都喜歡一個仁慈的主君。恩威並施,現在的年輕人不錯。
但是司馬防對王弋感觀不錯,對荀彧卻差了很多。這麼明顯的錯誤王弋不懂也就罷了,荀彧居然還不懂?
他瞪了荀彧一眼,對王弋行了一禮道“主公,律法不可輕動原因有二。第一,大漢實行的是《九章律》,除此之外還有《傍章律》、《越宮律》、《朝律》、《沈命法》、《通行飲食法》等等上百篇。大漢律法確實繁雜,但也正是如此繁雜,各條法令之間互相製衡,才有了如今還算公平律法。一旦貿然更改,律令之間很容易失衡,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
第二,律法的製定是用來施行的,施行律法的人是官員,所以律法和官員相輔相成。若是想要更改律法,很多官職都要變更。
主公,有些事不可操之過急啊……”
司馬防的話猶如一柄大錘直接夯在了王弋腦袋上,直到這個時候王弋才意識到更改律法是一件多麼大的工程。想要做出改變首先就要推翻三公九卿製,可是王弋根本做不到。
王弋手上沒有朝廷,他隻有個州府衙門,想要改製非常困難。
一瞬間王弋便陷入了死胡同裡,想要改製就必須有相應的地位。可他現在還不能有那個地位,因為他還需要借助大漢的餘蔭。然而沒有地位就不能改製……
“荀文若,你有什麼好建議?”在王弋繞圈圈的時候,司馬防終於將矛頭對準了荀彧。
還彆說,荀彧真就拿這個老家夥一點兒辦法都沒有。荀家世代居住在潁川,司馬防的老子司馬儁做過潁川太守,兩家的交情讓司馬防指著荀彧的鼻子罵都沒問題。
唉……一部漢末史,半張關係網。真要是較起真來,整個大漢的官場都是親戚。
還彆不信,曹老板當官走的就是這位的門路,司馬家的人脈背景那是杠杠硬!
當然,荀彧是什麼人,他不是沒能力,隻是單純的沒想到。略一思考荀彧便恭聲說道“多謝建公先生賜教,小子懂了。”
“真懂了?”司馬防依舊拉著一張臉說“哼,彆老是讓我們這些老家夥操心,要是慈明在,抽你都是輕的。唉……慈明啊……罷了,罷了。老了,一想到故人便多愁善感心緒不寧。走了,你們這些小輩兒繼續吧……”
說罷,司馬防也不和王弋打招呼,自顧自的轉身就走。隻是來到門口時冷冷的看了在場眾人一眼,沉聲喝道“你們也想和這些小輩兒摻合嗎?”
摻合?這種事他們是萬萬不敢摻合的。可是很多人年紀也不大,和王弋相仿,怎麼說也不能算是長輩吧?這司馬防也太霸道了,就這麼明目張膽的讓他們滾?都不加掩飾的?
“這……我也不算是個大輩啊……”果然有人年輕氣盛嘟嘟囔囔的說了出來。
結果有年長的人照著他的腦袋就是一下,低聲說道“你以為在說你嗎?那是你們家!”
“啊?”
“蠢貨!司馬家站在主公那一邊了,還不快走等著挨收拾嗎?”
“哦哦……”
“典統領!”田豐見狀揮了揮手,示意典韋讓開條路放這幫人出去。其實田豐挺鬱悶的,因為王弋的目的並沒有達到,白瞎了一出好戲。不過能得到司馬家的支持也算是不錯了,至少比毫無收獲要強。
大殿中一時安靜了下來,隻剩下王弋平時比較信任的人在等待王弋說出想法。
王弋沒有在意那些人的去留,他在思考一個問題,三省六部製都有啥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