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哀傷?不滿?
都沒有。
王端不在乎這些。不論王斌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去做。不論王斌怎麼教育他,他都願意接受。
父母之恩大過天,哪怕王斌讓他去死,他也無怨無悔。
但這一切都有一個前提,家庭的氛圍需要和睦。
不得不說王斌的弱智教育對於王端的影響非常大,胸無大誌的王端隻有一個訴求,那便是家和萬事興。
母親的死亡讓王端非常憤怒,他將這一切都歸咎到了王弋的身上。如果王弋能夠服從王斌的話,那所有的悲劇都不會發生。
那一刀王端是真想殺死王弋,他已經做好了準備和自己的弟弟同歸於儘。
然而最後時刻,王弋清澈的雙眼中透露出來的慌張是無法騙人的,至少王端認為那是王弋的真情流露。
王弋並沒有對不起這個家,王弋也真的希望這個家能夠兄友弟恭、父慈子孝。王端忽然感覺自己可能誤會了很多,至少父親從未對這個家做出什麼。
或許隻有失望吧……
弟弟年幼離家,為了這個家顛沛流離,不知經曆過多少苦難。發達之後將全家接來享清福,高官厚祿應有儘有。弟弟為了這個家付出了很多,家卻從未回報過弟弟。王端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為自己的弟弟做些什麼。
他轉動著自己那不靈光的大腦,來到王斌麵前大喝“王端嫉妒王弋的地位,從弟權力怎可高於長兄?以父親重病為由將王弋騙回遼隊意欲謀反,被識破後攜父自焚於此!”
王弋還在想自己的母親,沒有反應過來。等聽到王端想要自焚立即阻止“不要!子龍!”
趙雲很快,但王端更快。
王端根本不會自焚,反手將匕首一下子捅進了自己的脖子,還狠狠的拉了一下。
他沒有給王弋任何機會,甚至都沒來得及告彆。就像當年那個午後王弋騙走王端後離家出走,沒有和任何人告彆一般……
王弋踉踉蹌蹌過去抱起王端的屍體,屍體逐漸變得僵硬,王弋衝著內室大吼“你滿意了!現在你滿意了!這就是你要的嗎!說話啊!”
王斌沒有說話,他也不想說話。獨自坐回桌案邊,周圍熾熱的溫度讓他有些恍惚。
對於自己兩個兒子的狀況他其實並不關心,不是因為死亡在即看開了,隻是他真的不在乎他們,真的不在乎這些所謂的家人。
高貴的世家子是不可能看得上一個民女的,所謂的夫人不過是他活不下去時的一個飯碗和泄欲工具罷了。兩個身具低賤血統的孩子,根本配不上他那高貴的血脈,沒什麼值得好關心的。
曾經為王弋出頭也不過是看上了王弋的勢力而已,當發覺王弋不會改變後他對王弋的態度就徹底變了。
如今該怎麼說呢?善惡到頭終有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
無所謂了,反正他做到了問心無愧,這便夠了。
王家的大火引來了不少圍觀之人,護衛們將他們擋在了院子外麵。王端大喊的聲音讓這些人不知所措,很多都像一探究竟。
黃承彥也在其中,他也聽到了王端的喊話。王端的話讓他一陣搖頭,這傻小子真是什麼都不懂,這種話怎麼可以大聲說出來?漏洞實在是太多了。
於是黃承彥找到了護衛統領,低聲叮囑護衛統領將在場的人全部記下,讓他找個機會將這些人全部抓起來,最好是全部秘密處決。
不過對於他來說內容什麼的根本不重要,權力是最能迷失人雙眼的事情,人主之家發生什麼狗屁倒灶的事都不為過。他現在需要去救人,王弋應該在裡麵,他得把王弋給弄出來。
王斌能和他們這些人玩兒到一起去不是沒有道理的。黃承彥擅長奇門遁甲,司馬徽擅長經學人心,龐德公擅長政爭權謀。王斌學的很雜,他什麼都會上一些,他的殺局絕不會隻有燒房子這一個,黃承彥擔心王斌在自己家裡布了一個殺陣。
走進小院兒後黃承彥鬆了口氣,看來這些年王斌不是很在意奇門遁甲之術,對陣法的研究很是稀鬆平常。他來到王弋身邊低聲說道“主公走吧,你不能出現在這裡,至少不能以這種方式。”
王弋抬頭死死盯著黃承彥,低喝道“這就是你說的幫我看著他?你看了些什麼?”
黃承彥聞言登時尷尬不已,他確實答應過王弋,但根本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特彆是見過諸葛亮之後,他更是將心思都花在如何給諸葛亮編纂一部奇門遁甲的書上麵,已經很久沒有關注過王斌的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