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錢開路對於士燮府中的仆從很有用,但是對於土人是沒什麼用的。土人的頭人們講究的是義氣和利益,陳瑀兩樣都沒有。
不過對土人沒用沒關係,對漢人有用就行啊!
陳瑀這段時間還真就結識了一個在士燮手下不得誌的校尉,武力值似乎還不錯的樣子,名字叫做邢道榮!(說出吾名,逗汝一笑。上將軍,露個臉吧!)
邢道榮本是零陵人,生活的還算如意。奈何天下大亂,荊州宗賊四起。又由於劉表有些急功近利,荊南四郡實際上都不在他的手裡。
零陵和桂陽的實際掌控者是郭石和周朝兩個宗賊頭子,長沙郡的掌控者則是區星。
這幫子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根本就沒想著正經統治,攪得三郡民不聊生,邢道榮沒等到劉度支持便逃難來到了交州,憑借武藝混了一個校尉,手底下有兩三百個雜兵。
這兩三百還真就是雜兵,平日裡除了欺壓百姓作威作福以外什麼也做不了,連給士燮當炮灰的資格都沒有。
但陳瑀就是看上了這些人,千萬不能有人有誌向,不然靠錢財就收買不了了。
是人就會有弱點,而陳瑀恰恰很會找尋這些弱點。若是飽學之士或許會對他的言論不屑一顧,但是對付那些凡夫俗子已經足夠了。
他施施然走出了士燮的府邸,拎著一個布袋,看起來很重,卻也無關緊要。
是的,至少士燮認為是無關緊要的。陳瑀馬上就要死了,他老老實實待在府邸中說不定還能活到晚上,可如今他走出府邸必死無疑。
士燮相信自己的仆從會按照自己的吩咐去會麵最信任的土人首領,並在最合適的機會乾掉這個令他生厭的人。
隻是士燮不知道,他應該擔憂那個布袋,那關係著他的身家性命。
陳瑀找到了邢道榮,邢道榮依舊在無所事事的逛著大街,時不時灌上兩口稀釋到極致的酒水以求精神上的麻痹。他已經無法做到肉體上的沉淪了,微薄的餉銀支撐不了他狂飲的需求。
當然,用錢是買不通邢道榮的,因為邢道榮有自己的理想,有著想要出人頭地的信念。雖然他從未管過自己手下那些兵痞,那也隻是他覺得那些人渣已經無藥可救了,不值得他耗時耗力。
不過用錢買不通不要緊,用誌向是可以的,恰好陳瑀有製造誌向的能力。
“邢兄弟在閒逛啊?”陳瑀沒有道明來意,反而製造出了一副偶遇的情景。
邢道榮點了點頭,看到陳瑀拿著布包吃力便提議“陳先生要去何處?要不要我來幫襯一二?”
陳瑀聞言心中嗤笑,武夫就是武夫,連話都不會說。還幫襯?他用得著幫襯?但他嘴上卻略帶失落的說“唉……不瞞邢兄弟說,我這是打算離開交州了。”
邢道榮心裡一驚,難得有個文人看得起他,他覺得自己已經是陳瑀的好友了,居然不知道陳瑀要走?
於是邢道榮便問道“陳先生這是怎麼了?為何要離開交州?可是過得不爽利?士刺史不是很器重你嗎?”
“器重?哪有什麼器重啊,各取所需罷了。”陳瑀擺擺手,頗為低落的說“我帶著陛下的任命書而來,任命士太守為刺史,原本想著士刺史能為國效力,以我微薄的才學也能在這裡效犬馬之勞。奈何刺史隻想要官職,並不想為國出力,隻想偏安一隅。你且看著吧,不出數月刺史就會退兵了。我在這裡已經沒什麼盼頭了,就此彆過吧。”
說罷,陳瑀抬腿救走。
邢道榮趕忙拉住陳瑀勸慰“陳先生無需如此落寞,以你的才能去哪裡都有出頭之日,不像是我……唉……不提了不提了。既然陳先生要走,那……那……不如我做東,為陳先生踐行!”
說出這個請求的時候邢道榮真的十分糾結,他是真的沒錢了,想要請陳瑀一頓濁酒,他都需要賣兵器才行。
“好!我在交州也沒什麼友人,既然邢兄弟想要請酒,那我絕不負了邢兄弟的美意。”陳瑀立即答應了下來。
可是讓邢道榮萬萬沒想到的是,陳瑀居然將他領到了交趾最奢華的食肆,點了一桌最貴的吃食和酒水。
眼前一道道菜肴不要說兩個人,就單單邢道榮桌子上的那些他最多也就能付得起一小半。邢道榮見狀苦笑,看來這次隻能吃個俏食了。好在自己身體算是強壯,挨頓打也沒什麼。
宴席上陳瑀高談闊論,天南海北、禮儀道德無所不談。邢道榮大多也聽不明白,隻是為了不掃陳瑀的興致,大多時候都是點頭附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