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熟的守將是戴員,當初正是他混進了湖熟將城門打開,成就了笮融的神跡。
笮融的那個佛是怎麼回事他門兒清,他可不想為一個騙子的謊言殉葬。
見到呂布如此勇猛,眾部將大受震撼,紛紛催促著士卒前進。
人這種群居生物,從眾心理非常嚴重。
有一個人當場造反就會有無數人跟著,有一個人妥協了去攻城,罷戰的隊伍也就散了。
一眾士卒紛紛起身,他們絕大多數人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打,但是看到其他人動了,總覺得自己不動不好。
再加上呂布的威懾,士氣竟然也算是高漲。
不過湖熟的守軍對信仰依舊堅定,雙方圍繞著城門、城牆展開了激烈的搏殺。
哪怕呂布衝鋒在第一線,想要有所突破也不是很容易。
於是乎,雙方在東門打得極為熱鬨,可守軍的首領戴員卻收拾好了細軟,將西門的守軍支到東門支援後,自己帶著親信一溜煙兒跑了……
而且戴員的想法非常堅定,就是不想和笮融玩兒,他一路向北,準備過江定居徐州了。
再看東城,城門爭奪戰非常慘烈。
一方是為了信仰,不惜一切。
另一方則是人數眾多、行動遲緩,隻能前進。
雙方糾纏在一起,平日裡高大的城門此刻顯得無比狹小。
這樣的情況隻有一種結果,就是告訴世人,人真的可以擠死人。
武器已經不再趁手了,沒有任何空間可以供士卒發揮。
由千萬年進化出來使用工具的能力被完全摒棄,雙方都以最原始的方式進行著搏鬥。
是的,已經不能算是搏殺了。
此刻唯一有效的殺傷手段隻有用手抓住對方的肉體用力擰,能不能將對方擰死隻能看運氣夠不夠好,抓到的是不是一個要害位置。
武器變成了頭槌、牙咬、相互角力。
沒人知道戰爭為什麼會變成這樣的鬨劇,但他們隻能將鬨劇進行下去。
唯一還遊刃有餘的隻有呂布,他衝進了城中,有足夠的發揮空間。
可他現在的情況並不好,金紅相間的威武戰甲此時已經被血液浸染成了赤紅色,顯得猙獰而又殘暴。
不止是戰甲,他滿身滿手,身體的每一個角落中全都是鮮血,身前形成了一塊絕對的空地,堆滿了各種各樣殘缺的肢體。
武將渴望戰爭,戰爭意味著功勳,意味著武將存在的價值。
呂布此時卻覺得惡心,他被傳為最強,卻隻能在這裡殺一些鼠輩螻蟻,這讓他的自尊心難以接受。
哪怕揮手間就將四五人擊飛,哪怕方天畫戟的戟風也能將人一分為二,哪怕他憑借武藝就能視千百人的進攻為無物。
那種令人嘔吐的感覺依舊揮之不去……
他要殺大將,要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要世人聞他呂奉先之名膽寒!
不是在這裡屠殺一些拿著菜刀木斧的百姓。
湖熟的百姓和句容是一個德行,他們為了那虛無縹緲的信仰同樣想要和呂布死磕到底。
呂布已經倦了,心情愈發的煩躁。
他還記得當年王弋曾和他約定過會獵中原,結果王弋現在是高高在上的諸侯,他現在隻是一個俯首帖耳的嘍囉。
“給我死!”
呂布握住方天畫戟的末端,一個橫掃將周圍圍上來的百姓全部乾點,駕馭這戰馬向城門衝去。
一路上隻見他隨意左揮右砍,卻無人能擋住一合,輕輕鬆鬆來到了城門前。
下一刻,呂布忽然眼神一凝,隨意的招式一變,戟法大開大合,一往無前凶猛無比。
赤兔寶馬走過的地方如同秋風掃過落葉,清理出了大片大片空地。
袁軍終於在主將的幫助下順利進入城池,三萬餘人一窩蜂衝進了城池,和守軍以及百姓對峙起來。
一種莫名的氣氛忽然出現,雙方都十分默契的停了手。
不想打了,兩邊的人都不想再打了。
袁軍厭戰的情緒再次湧出,守軍有人發現戴員不見了之後也陷入了迷茫……
呂布看到袁軍這個樣子就來氣,想要再次衝殺一通,喚醒士卒的勇氣。
部將侯成趕緊攔住,勸說道“將軍,此時不宜再戰。”
“不打?不打怎麼完成陛下的旨意?陛下問罪你擔得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