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昭願意收呂蒙做弟子,那都不能說呂蒙祖墳冒青煙了,他要是能找到自己祖墳,絕對能看到上麵憑空出現了一個七彩大射燈,還有一群老祖宗在燈下麵瘋狂蹦迪。
彆覺得誇張,收了呂蒙,張昭是擔著遺臭萬年的風險的。
呂蒙的出身要是被人了解,絕對會有不少士人會認為讓呂蒙讀書都是褻瀆了學問。
人是社交生物,是需要混圈子的,在圈子裡就要遵守圈子的規矩。
那些士人不會對呂蒙怎麼樣,他們知道呂蒙真的會殺了他們。
但是他們會對張昭展開口誅筆伐,因為張昭收了一個賊。
衛道士們會高舉德行的大旗,誓死守護前人總結卻被他們私自占有的知識。
他們會先逼迫張昭,讓張昭放棄呂蒙。
不過張昭是否放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張昭一定會反抗,一定會將呂蒙帶入這個圈子。
呂蒙進入這個圈子之後,他們的目標就轉變了,改為脅迫呂蒙,以張昭的名聲為要挾,逼呂蒙自己退出張昭門下。
不論呂蒙和張昭做什麼選擇其實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名聲,那些大肆譴責之人的名聲。
成了,他們就是享有盛名的衛道士;
敗了,他們隻需感歎蒼天無眼、禮崩樂壞。
這些呂蒙並不清楚,但是張昭很清楚,而且他並不打算改變心意。
“呂子明,我想將你收做弟子,你可願意?”
“這……”
“怎麼?不願意?”
“不不不。”呂蒙趕忙搖頭解釋,“張公,我字都識不全,真能拜在您門下嗎?”
“我隻問你一句,若是主公犯錯,你當如何?”
“我……”
呂蒙猶豫了一下,他不認為袁譚會犯錯,而且犯錯了又怎麼樣?自己的主公不還是要自己兜著?
可是他忽然想到了那柄劍,便舉起寶劍說道“主公告訴我,若是他犯了錯,當持此劍諫之。”
“你能做到嗎?”
“我覺得可以,做為主公的臣子,自然希望主公越來越好。”
“這便足夠了,從今日開始,你便是我的弟子了。”說罷,張昭遞給呂蒙一個包裹。
呂蒙接在手裡不知所措,張昭是個名士,這收徒收的也太草率了。
然而張昭卻說道“這裡有一些書,你先拿回去看,有什麼不懂的地方來問我便是,去吧。”
“這……多謝恩師,學生告退。”呂蒙見張昭趕他走,便行了一禮走出營帳。
營帳外,張承和蔣欽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笑個不停。
見到呂蒙出來,張承笑著問“成了?”
“成了。”呂蒙點點頭,卻很是疑惑,“可是為什麼?”
張承眼神閃爍了一下,撇撇嘴道“誰知道呢?收了你就好好學,父親是很嚴厲的,不認真學他會拿棍子抽的。”
“你沒少被抽吧?”蔣欽在一旁嘲笑。
張承瞥了一眼,冷聲說“哼,信不信我抽你?”
“來啊!怕你不成?嘶……”蔣欽忽然抽了一口涼氣。
呂蒙見狀急忙問“你怎麼了?怎麼會受傷?”
“小事。我不是去徐州傳令了嗎?那幫狗東西真的在路邊埋伏,要不是我功夫好,還真可能折在那裡,隻是可惜了我的親兵,唉……”
“我看看……”
“沒事。”
“我看看!”呂蒙的語氣不容置疑。
這一路肯定凶險萬分,要不然蔣欽的親衛也不可能都死了,他很擔憂自己的小夥伴。
蔣欽不好反駁,嘟囔道“去營帳,去營帳。我可是最能打的,讓士卒看到就不好了。”
“嘿!真就嘴硬!”張承嘿嘿一笑,三人向蔣欽的營帳走去。
三人走後,帳門忽然打開,張昭深深看了三人離去的方向一眼。
可等他想要回房的時候,卻發現旁邊的帳門也開著,袁譚和他做著相同的事。
張昭向袁譚行了一禮,袁譚卻徑直向張昭走了過來。
兩人入帳落座後,袁譚率先開口“子布先生……”
“主公!”
“唉……張從事。”袁譚歎息一聲,問道“張從事為何要收子明做弟子?”
“主公,臣老了,很多事情和你們年輕人的觀念不和。”
“張從事想說什麼?”
“主公,臣若勸諫,主公會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