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逼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那就是明明活在現實中,卻感覺是在做夢一樣。袁譚不厭其煩地問著一個士卒同樣的問題“你確定是認識他的?”
“確定!主公,小人是徐州本地人,陳元龍化成灰我都認得。”
“那你告訴我,他是怎麼進的徐州城?彆和我說是密道,他告訴我他是大搖大擺走進來的,你是不是叫王誌?”
“這……小人確實叫王誌……可是小人向主公保證,小人守城門的時候絕對一絲不苟,沒有絲毫懈怠!”
“得了!你們這幫人啊……”袁譚一下下指著眼前一眾臊眉耷眼的士卒數落著,“說你們廢物吧,你們還不愛聽。王誌,王誌,你倒是給我長點誌氣啊!哼,我還是問問正主去吧……要你們何用?”
是人都能聽出來袁譚隻是單純在抱怨,不然早就殺了他們了。
問題是他們今天還真就沒偷懶,怎麼就讓陳登悄無聲息地進城了?
袁譚也不敢相信陳家那個給他報信的人說的話,陳登應該是袁術麾下重謀了吧?就這麼跑回來真的不怕死嗎?而且還是陳登自己讓人來找他的?
他此時就在陳家大門口,連通報都不需要,抬腿就能進去。
果然,那個讓他頭疼不已的人物出現在正廳,正悠哉悠哉地喝著茶,時不時還嘖兩聲。
“茶乃雅致之物,需要靜心細品,你這樣太過隨意了,你不是個雅士嗎?”袁譚先聲奪人。
沒辦法,陳登是看著他進來的,但就是沒理他。
“茶就是一口水,渴了就喝。就像飯一樣,餓了就吃。”陳登的眼神忽然變得玩味,語氣略帶輕佻,“就像你,需要了就見上一麵。”
“哼,你果然放肆。信不信我殺了你!”袁譚有些後悔了,他應該帶張紘來,實在不行至少也要帶諸葛瑾,而不是他自己。
陳登卻無所謂地說道“不論你想不想殺我,都不在乎我是否放肆。”
“哼,直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
“大公子,不瞞你說,當初我最看不上的就是你。”陳登似乎一點兒也不著急,輕笑道,“你看,這才說兩句話就急了,你急什麼?若是學不會平心靜氣,是成不了大事的。”
“我怎麼樣用得著你管?”
“我管不著你,但是你用得著我。”
“什麼意思?”袁譚臉色一沉,他現在懷疑陳登是來詐降的。
陳登還真就脫口而出“大公子,你想不想要揚州?”
“哼!怎麼?賣了徐州,你又想賣揚州嗎?”
“徐州是我家,根在這裡,賣不了的。”陳登的臉上閃過一絲哀傷,輕聲說道,“大公子,我和你不一樣,我沒什麼大誌向,唯一的牽掛就是我的家,就是徐州。”
“所以你打算背叛我叔父了?那可是我叔父,再怎麼說我也是袁家人。”
“回家罷了,談不上背叛。至於袁家?你要是再不做點兒什麼,袁家可能真的要到頭了。”
“大言不慚……”
“大公子,你比我更了解人主,我卻比你更懂世家。世家要是散了,離沒落也就不遠了。”
“你可真是好大的狗膽……”
“大嗎?不大。”陳登無奈一笑,說出了一個讓袁譚震驚的秘密,“大公子,揚州起了叛亂你是知道的,可你知道幕後的主使人是誰嗎?
那個人叫陳瑀,沒錯,就是我陳家的陳,那是我的叔父,關係近到與你和袁本初一樣。
我不想讓陳家沒落,所以我準備做些什麼,大公子不想做些什麼嗎?”
袁譚臉色陰晴不定,憋了半天才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你為什麼要相信我呢?你我之間本來就沒什麼誠信,為什麼要相信?”
“你!”袁譚被陳登嗆得勃然大怒,手直接按在了劍柄上。
就在這時,門口忽然閃出一人,沉聲說道“所以你陳元龍就這般功利?還是說你隻想保住陳家不死?”
“來者何人?”陳登聞言臉色一變。
袁譚的臉色也變了,變得輕鬆了不少,脫口而出“子瑜,來得正好!”
“主公。”
諸葛瑾行了一禮道“您乃是人君,來見他陳元龍便已是天大的恩惠,他不感恩戴德,竟然還敢大放厥詞?那就讓我這個沒什麼名氣的小人物來會會他吧,省的降了主公的身份。我主禮賢下士,可不代表那人可以給臉不要臉。”
最後一句話諸葛瑾是對陳登說的,跟訓斥沒什麼區彆。
陳登同樣打起了精神,眼前這人一句話便將自己建立的所有優勢全部摧毀。他很想知道這人是哪來的,到底是誰?徐州什麼時候冒出了這麼一個人?
“你不是本地口音,外來的?從北邊?”陳登上來就想壓諸葛瑾一頭,先將廢物的帽子扣在諸葛瑾頭上。
哪知諸葛瑾迅速切換成徐州方言,冷笑道“琅琊也算北,可還沒出這徐州地界呢。這裡叫徐州城,但是你可彆真當這裡是徐州。下邳而已,陳家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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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諸葛……我還真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