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徒一個冷清而又熱鬨的城池。
用這麼兩個詞來形容丹徒的環境不是因為丹徒多詭異,而是太正常了,正常得有些不正常。
丹徒城內十分熱鬨,往來客商絡繹不絕,各色人等熙熙攘攘。
客店酒肆、勾欄戲院、商鋪小攤……
繁華的景象給人一種盛世來臨的感覺,各色人等真的是形形色色,裡麵不乏大量軍人出沒,特彆是在勾欄附近。
這裡的人似乎已經忘了,丹徒是一座軍事城鎮,雙方重兵壓境,隔江相望。
或許他們沒忘,隻是不覺得戰爭能夠降臨罷了。
雙方已經在這裡對峙很多年了,除了最開始廣陵還屬於張超的時候,雙方幾乎沒怎麼打過,他們也不覺得戰爭有到來的一天。
主公都姓袁,袁家人怎麼會打袁家人呢?
然而,這一天真的來了……
丹徒水軍軍營。
幾個放哨的士卒看著江對麵那些來來往往的戰船,先是放下了手中的烤鴨,隨後相視一笑。
看看那幫人多蠢啊……
大冷的天,不找個小妞兒暖身子,至少也要找個篝火吧?
訓練,訓練,訓練!
沒日沒夜的訓練有什麼用?
他們的主子注定不會打仗,也不知他們這麼興奮做什麼?
士卒們不再去關注吵鬨的江麵,開始啃起了手中的鴨子。
肉確實好吃,可惜現在是初春,肉有些少……
吃著吃著,他們身體裡士兵的本能終於忍不住了,開始提醒他們事情有些不對勁,對麵的鼓聲越來越近,眼看著就要靠近水寨了。
這幾個人放下手裡的食物,來到哨樓上了望,就是這一眼看去,兩個人登時就嚇尿了。
一艘艘船隻迅速逼近,那些船分成了兩個部分,一部分駛向了港口,一部分準備堵住水寨。
這時終於有人反應過來,衝向了示警的大鑼,掄起鑼錘狠狠砸向了銅鑼。
鐺……
哢嚓!
兩個完全不搭邊的聲音接連響起,士卒陷入了絕望。
他就說怎麼鑼錘那麼重,原來常年無人打理,早已吸足了水分,外部看著似乎完好,內部已經糟爛了。那個錘頭更是由紅色變成了白綠色,生了一大層綠毛。
完了……全完了……
士卒知道這裡不可能守住了,連人都沒幾個,還想守什麼?
他擦乾淨嘴上的油漬,解下腰間兵器,找了個乾淨的地方跪下,將兵器放在身前,等待著敵人過來俘虜。
他不想死,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生存方法。
負責進攻水寨的呂範簡直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之前也就不說了,雙方以防禦為主,都不太重視水軍。
他投降之後被袁譚委任鎮守廣陵,開始大量訓練水軍,而且還是明目張膽的訓練。
他以為袁術肯定會有所應對,因為他清晰的記得,當時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裡的旌旗數量就翻了十幾倍,讓他一度以為自己處於劣勢。
等他真到了水寨之後才發現,旌旗確實多了,可多的隻有旌旗。
細問之下更是無語,袁術根本不重視水軍的發展,全軍一直都保持著幾百人左右,作用還是被當作了運輸隊,很多當地世家打聲招呼就能借走一些水軍幫忙送貨。
要不是朱桓俘虜了一批水軍,他們這些人稱之為漕運小吏更合適。
而且那些水軍也不在這裡,大多都在震澤中充當物資中轉人員,將從九江“征調”來的物資分往吳郡各處,支援吳郡的建設。
這讓呂範覺得自己就是個給一幫窮鬼演木偶戲的傻子,賣力的自唱自演了許久,獲得無數叫好聲,可等到曲終人散後看著手中連吃一頓飯都不夠的銅線,內心中心酸無比。
他留下了一些人接收這個水寨,自己則率軍前去支援袁譚,並將這裡的事報告給袁譚。
戰略現在要更改了,原本的計劃是袁譚艱難登陸後擊潰防守的軍隊,派人來兩麵包抄水寨。
但是現在的情況讓可選擇性多了許多,用不著強行登陸,從這裡繞到丹徒也是一樣的。
可是真的需要改變戰略嗎?
也許是需要的吧,需要將艱難的強行登陸改一改。
等到呂範追上袁譚的時候,袁譚的敢死隊已經上岸並且將渡口掌握在手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