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襲轘轅關最終沒能如願,隨之而來的則是漫長、無聊且痛苦的對峙,時間長達兩個月之久。
三架漆黑的雲梯殘骸矗立在關前是那樣的醒目,事實上,雙方這兩個月以來都在圍繞這三具殘骸進行著戰鬥。
曾經進攻的利器如今卻變成了最大的阻礙,淩操想儘辦法想要將這三個破爛兒破壞掉,夏侯淵則派了最好的弓箭手守護敵人送來的防禦工事。
這期間他將夏侯惇差人送回了洛陽,而曹老板也派來了一個援助。
是的,隻有一個。
此人便是許定,他是在武將中比較有頭腦的,想來曹老板對自己這個族弟還是相當了解的。
有了許定的加入,防守果然輕鬆了很多,畢竟夏侯淵是個進攻性很強的將領,偶爾也能出關騷擾一兩回。
淩操在這兩人麵前其實是不夠看的,經常輸多勝少,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防守好不被偷襲。
表現比較怪異的應當就是賈詡和呂布了,賈詡整日少言寡語,不對進攻提出任何有意義的建議。
不過並不是賈詡不想說,而是他正在思考如何憋一波大的讓曹老板心疼。
以他的性格敢於隨軍前來,必定確保這次能有十成的生存把握,不論誰輸誰贏都不妨礙他生存。
呂布將兵權暫時交給淩操後就極少露麵了,整日整日待在營房裡不出來,淩操開始的時候還會彙報軍情,後來呂布乾脆讓他自己處理就好,無需多言。
開始的時候淩操還覺得沒什麼,慢慢的隨著失敗的次數不斷增加,他心中的壓力也隨之增大,終於到了忍受不了的邊緣。
人一有壓力就容易胡思亂想,呂布在平輿的時候是出了名的色鬼,將美人折騰死也是常有的事。
淩統擔心呂布在軍中搞出點什麼花活兒,今日他打算去看看,看看呂布到底在做些什麼,順便將兵權還給呂布,他有些挺不住了。
然而當他來到營房門前的時候,還未等他敲開營房,呂布卻先他一步打開了房門。
淩操剛想行禮,手卻停在了半空中。
淡漠、冷峻、無情……
一雙“觀眾生平等,我自淩於天上”的雙眼出現在他的視線中。
隻聽得呂布說道“去選一千悍卒飽餐一頓,今日隨我攻城。”
“喏。”淩操幾乎下意識的回答。
等他反應過來後呂布的蹤跡已經不見了,他不知道這兩個月發生了什麼,但他憑借武人的直覺能夠感受到現在的呂布真的很可怕。
淩操迅速去軍中挑選了一千最能打的士卒,僅僅一個時辰之後,呂布便帶著他們出現在轘轅關之前了。
“我給你們個機會。”呂布長戟指向城頭,冷喝道,“與我一戰,死得像個男兒。”
夏侯淵一聽這話就受不了了,立即就要下去瞧瞧是怎麼個事兒。
許定卻將他一把攔住,低聲問道“你不是說他沒有以前強了嗎?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就是……”
夏侯淵還想爭辯,轉頭卻看到了呂布那雙眼睛,登時明白什麼地方出了差錯,這樣的呂布他搞不定。
他是莽了一些,又不是傻,送死的事情才不會去做。
可他並不知道,正是由於他當日的表現,才讓呂布下定了某種決心沉浸自己,禁欲恢複了呂布的精氣神,沒了牽掛讓呂布變得更為純粹。
呂布見沒人出來,他便低喝一聲“攻!”
一千士卒舉著盾牌、扛著器械,向轘轅關展開了亡命衝鋒。
呂布自己也緩緩打馬上前,逼近城牆。
他有許多名號,好的壞的都有,不過今日他要在自己的名字前書寫下當世最強的名號,要讓所有人光是想到便已然敬畏。
“放箭!”
夏侯淵一聲令下,城牆上羽箭潑灑如雨。
然而豫州士卒一個個的倒下,受到重點照顧的呂布卻仿佛預知了羽箭的軌跡,閒庭信步般穿過箭雨,來到城牆之下。
隻見呂布縱身一躍,踩著戰馬的後背猛地躍向城頭,夏侯淵見狀大驚失色,看那個軌跡,說不定呂布真能跳上來!
就在這時,一道高大的身影從他身後閃過。
“受死!”
許定大喝一聲高高跳起,以力劈華山之勢自上而下又將呂布給砸了回去。
這一擊的力量有多大?
呂布落回戰馬,雙腳踩在戰馬上直接踏斷馬背,戰馬嘶鳴一聲,倒地吐血身亡。
夏侯淵並沒有因為這一擊奏效而感到高興,因為許定下去了……
城下的許定不如呂布那般從容,連續翻滾幾次才卸去下墜的力道將身形穩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