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算日子差不多了吧?什麼時候走啊?”
甘寧來來回回踱步,顯得異常煩躁。
行軍打仗講究的是出其不意,這袁尚都有準備了,他們卻還在這裡耗著!
周瑜已經不是第一次見到這種情況了,便出言安慰“你三天急八回,著急有什麼用?”
“我也不想著急,你出兵啊!虎符不是在你手裡嗎?”
“我們要等張文遠來,先將他們的軍隊送到對岸去才行。”
“又不是沒有橋,他們走橋不行嗎?非要從平原郡進軍?繞點路能把他們累死嗎?我們是水軍!那是戰艦!不是貨船!實在不行就讓他們遊過去,慢慢悠悠將戰機都耽誤了。”
“要不我撥你三千兵馬,你去將樂安國拿下如何?”
“此言當真?”
“當真。”周瑜訕笑一聲道,“拿下臨濟,斬了荀衍,我記你首功,去吧!”
一句話,甘寧立即啞火。
河北這邊兵強馬壯,又有龐大的水軍,袁尚自然不敢有絲毫逾越。
可是不逾越不代表不防備,荀衍大多時候就駐紮在河對岸,雖然沒有水軍,步卒防的卻相當嚴實。
以甘寧的性格,多看他一眼他都要打將上去,何況袁尚還是敵人。
沒有王弋的虎符調動不了水軍,他就有事兒沒事兒帶著親軍過河溜達,幾次被荀衍差點直接按死在對岸,就是不長記性。
周瑜也不是什麼克製的人,起先還帶著小股部隊進行過幾次還擊,但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他和荀衍的勝敗隻有五五之數。
這樣的對手肯定不能多次交鋒,不然讓對方摸清楚自己的習慣就不好了。
之後周瑜便不管甘寧了,反正對岸沒什麼高手,以甘寧的身手逃跑問題不是特彆大。
如今周瑜一點兒也不著急,因為除了他,幾乎沒人明白王弋真正的意思。
這一次會議王弋說的話基本都是廢話,用不著去思考,真正有用的其實是荀攸的話。
王弋指定他們攻打的那些郡縣的命令都可以無視,最主要的是保證青州的完整性。
想要保持青州的完整並不容易,除了號稱全能的右軍,幾乎沒有任何一支進攻部隊能夠做到這一點。
太史慈的後軍擁有強大的陣地戰能力,可機動性跟普通步卒沒什麼區彆,對交戰的天氣還有諸多要求。
張合統帥的山地部隊自然習慣山地作戰,可是一旦遇到平原城池,他們的優勢就會瞬間轉換為劣勢,腳程再快也跑不過戰馬,遠程武器也比不過普通的弓箭。
周瑜自己的水軍就更彆提了,水軍上岸就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長,攻城能力無限趨近於零,想要攻陷城池不用奇謀根本不可能。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王弋刻意希望兵種之間配合,但是沒人注意到這裡麵的配合其實是有政治因素的。
如何讓軍團之間的配合成為純粹的軍事支援而不是個人交情,每一步都要慎重。
周瑜已經察覺隨著六部完成,王弋手中掌控的權力越來越大,已經準備開始收拾手底下那些混亂的黨派了。
軍隊是王弋震懾那些黨派的手段,是王弋割去病灶的刀子,如果不想在割病灶的時候削到好肉,就要將刀子磨的鋒利些。
這點其實並不難看出來,隻是誰都沒注意罷了。
按理說五軍軍務府才是主管軍事的人,這次的戰略安排卻是由荀攸說的,顯然越俎代庖了。
所以周瑜十分耐心地等待張遼過來,不結仇也不結緣,一切按照手續辦事,他甚至都不準備見張遼一麵。
至於後續如何完成戰略他才不關心,之後他會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打,需要的時候互通戰報並且請求協助就行了。
協助沒到位失敗了也沒關係,留存文書清晰明了,跟不上他的進度又不是他的錯,王弋是不會責怪他的。
周瑜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做的。
幾天後張遼率軍趕到,當周瑜得知張飛並不在軍中後,真就隻派了一員副將帶著各種文書輔助張遼渡河,就連甘寧想要看熱鬨都沒有被允許。
這倒是將張遼弄得很懵,周瑜在公函中的詞語極儘客氣,做事卻公事公辦,讓他沒弄明白周瑜是什麼意思。
而且水軍似乎很著急,將右軍四萬將士送到高唐後交接完就走了,連基本的客套都沒有。
事實上水軍還真是挺著急的,回到平原後連休息都沒有,接上同僚奔著出海口就去了。
這便是周瑜的戰略,什麼北海郡,什麼東萊國,他才不要打。
張遼選擇了從高唐出兵,那他的目標一定是濟南國,周瑜準備依靠水軍靈活的優勢先幫張遼在濟南國站穩腳跟,然後一路向西去幫助太史慈。
不管關羽的左軍到底接受了什麼任務,既然張飛不在右軍,那這四路兵馬就要有個說話管用的人,沒人來做就由他周瑜來做!
老天似乎都在幫周瑜,一路上該來東風的時候來東風,該吹西風的時候吹西風,等他出了黃河沿著海岸繞了一圈進入濟水的時候,哨船來報稱臨濟派出去的援兵剛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