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馬銘愉快地決定一事不煩二主後,使團休整了一天便踏上了回去的路。
好吧,其實也沒那麼愉快。
馬銘整夜一點兒睡意都沒有,滿腦子都是戰場上恐怖的場景,再加上外麵那些清道夫們徹夜的嚎叫,讓人都不敢將篝火熄滅。
他實在是不明白典韋為什麼不讓他們換個地方紮營,不過第二天啟程的時候,雖然所有的仆從臉色異常蒼白,但眼中多多少少都帶著些許堅毅。
或許是因為典韋等人身上的殺氣太重,回去的路上並沒有發生野獸襲擊人的事情,也算是萬幸了。
然而,當他們再次來到高顯城前時,卻發現高顯的城門緊閉,縣令站在城牆上冷冷地注視著使團,彆說出城迎接,連開門的意思都沒有。
“你想乾什麼?造反嗎?”馬銘見狀非常憤怒,對著城頭大喝,“還不速速開門!”
誰知縣令卻揮了揮手,城頭立即出現了一排弓箭手瞄準他們。
“你想乾什麼?想要造反?”馬銘大驚失色。
縣令卻冷笑道“我造反?我看是你要造反吧!身為使臣卻不能前往出使國,反而半路返回,這和戰場上的逃兵有什麼分彆?律法如何處置戰場上的逃兵不用我多說吧,就算你是禮部尚書的兒子也難逃一死!”
“你放屁!我此行乃是執行殿下機密任務,我早已和你說過其中關結,你……”馬銘先是勃然大怒,可馬上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指著縣令驚呼,“是你!我本以為你派人來暗算我,原來是你通知了高句麗人!你這個吃裡扒外的東西……”
“休得胡言!怕不是你串通了彆國來謀圖高顯吧,此時卻反咬我一口!放箭,射死他!”縣令下達了命令。
守城的士卒卻猶豫了,外麵那些人中要是隻有個公子哥殺了也就殺了,可王弋的近衛也在隊伍中,那些人也要殺?萬一王弋怪罪下來誰擔著?
雖然是縣令下的命令,可他畢竟隻是個縣令,他擔得住嗎?
“怎麼?你們想違背軍令嗎?”縣令見士卒無動於衷,立即拿出自己的印信說道,“此乃殿下賜予的印信,與殿下親自下達命令相當,你們想要違背殿下的意誌?”
“休要聽他胡說!此人乃是反賊,你們聽了他的命令,以後必然要遭到連累!”馬銘立即拆穿了縣令的謊言。
可惜,他的話此時並沒有什麼作用。
一來士卒們隻知道馬銘是出使高句麗的使者,根本不知道這次使出的真正意義;
二來印信確實要比馬銘的話管用很多,士兵是不看喜惡的,他們隻能服從命令。
箭雨瞬息而至,典韋一把拉起馬銘調頭就跑。
他們的重甲不可能時時刻刻穿在身上,此時都放在馬車上,根本來不及穿戴。
那些士卒也算是心中有所顧忌,不約而同地放過了馬銘和典韋。
隻是典韋雖然跑了,其他人卻倒了黴了。
由於高顯需要麵對的是外族,而王弋對外族向來沒什麼好感,高顯的守軍裝備都很好。
僅僅一輪箭雨使團便死了一半,等他們跑到安全的地方,二百人的隊伍就隻剩下三十幾個了。
馬銘氣得雙眼血紅,看向高顯的方向眼球都要從眼眶中瞪出來!
這些跟隨他出使的人都是信任他的人啊,他們拋棄了生死為的不是回去後能夠得到賞識。
王弋的侍衛立了再大的功勞也成不了將軍,馬家的仆從無論如何也不會離開馬家。
他們信任馬銘和典韋,他們相信兩人能帶他們回去。
遠在他鄉麵對凶猛的異族和可怕的野獸都沒有死傷一個,可在自己家門口卻被自己人打斷了脊梁!
天下還有比這更可笑的事情嗎?還有比這更讓人憤怒的事情嗎?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那縣令當真不得好死!
馬銘滔滔不絕地破口大罵,典韋卻在清點完人數後顯得非常平靜。
多年的護衛生涯早已磨平了他暴虐的性子,除了侮辱王弋的話以外,基本上不會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生氣了。
至於縣令的所作所為?
說句實在話,這種人典韋見多了。
身為王弋的護衛,常年跟隨在王弋身邊,就算河北的民生好到了全天下獨一無二,可依舊三天兩頭有人造反。
遠的不提,就近兩年王弋就從深山老林中揪出來四個皇帝、兩個神仙轉世的大王以及好幾個真仙下凡,這還不算一些地方豪紳腦子一熱拉起莊戶反攻縣城的事件。
一個縣令造反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至於幾十個手下陣亡就更沒什麼可說的了,王弋從不虧待自己人,特彆是他們這種近衛之士。
那個縣令死定了,而且是正本族譜一起死乾淨的那種。
典韋很清楚王弋絕對會給他手下報仇,他隻要等著讓他親自動手那一天就好。
事實上所有的重甲劍士都是這麼想的,他們除了有些傷感以外對縣令並沒有仇恨,誰會對一個死人產生仇恨呢?
“行啦,彆罵了,歇歇吧。”典韋走過去按住激憤的馬銘,對一個手下吩咐,“小兒,你去看看那邊的情況,看看能不能有機會將裝備車給弄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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