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長,你說這兩幫人誰能贏?”
高句麗和夫餘在戰場上殺得難分難解,可就在戰場邊的一棵大樹上,卻蹲著兩個全副武裝的漢人士卒,饒有興趣地打量著這場戰鬥。
他們已經跟蹤高句麗人很久了,久到他們都不是隸屬於張遼的中軍,而是隸屬於張合的先鋒部隊。
是的,這兩個倒黴蛋兒是先鋒軍的斥候,他們的什由於潛藏得太好,並沒有收到張合撤軍的命令,成了先鋒軍的失蹤人員。
後來張遼派人清剿高句麗人的時候他沒有主動聯係,畢竟聯係了之後回去肯定要受罰,不如當作什麼都不知道,等立了功之後再回去。
像他們這樣的小隊其實有不少,和他們保持聯係的就有兩個什,都潛伏在周圍。
隻是現在他們的人手不多,高句麗人和夫餘人在山穀打起來之後,他們就陸續派人去給張遼傳遞消息了,如今一個什就隻剩下兩個人。
什長看了一臉看得起勁的手下,反問道“你覺得呢?”
“看不出來。”
“這你都看不出來?你覺得這兩方人馬的實力如何?”
“實力?他們有啥實力啊?”士卒滿臉問號,脫口而出,“一路上這些人將該犯的和不該犯的錯誤都犯了一遍,簡直就是軍伍的反麵教學,談什麼實力?”
“那老東西還是有點兒看頭的。”
“有什麼看頭?那搞笑的一字陣線?瘋了吧?明知道對方比自己人多,還擺個一字陣線?那還不如集合精銳主動出擊,嘗試一下能不能殺穿高句麗呢。”
“那你覺得他們誰能贏?”
“這……不對啊!什長,這問題不是我問你的嗎?”
“你小子反應倒是快,夫餘人會贏,但是夫餘人會敗。”
“啥……啥意思?”
“看著吧,很快你就會知道了。”什長的眼神意味深長。
士卒撇了撇嘴,繼續津津有味的看了起來。
什長的眼神中卻閃爍著莫名的神色,他覺得這些人得死,不論是夫餘人和高句麗人,都要死,死光光。
不提已經瘋魔的高句麗人有多危險,夫餘人這些年沒少在漢人的地麵上學東西,軍陣擺的有模有樣。
他們敗得這麼慘和自身其實沒什麼關係,主要的是用錯了軍陣,如果讓他們研究明白,以後的仗可能就不好打了……
事實也確實如此,老將很快便察覺到自己使用了錯誤的軍陣。
這種將步兵一字排開的陣列適合平原作戰,為弓箭手拉扯陣型,並不適合山林作戰。
老家夥十分果斷,直接拋棄了如今已經沒什麼作為的弓箭手,命令士卒收縮成一個個方陣,方便互相協助。
如此一來果然給高句麗人帶來了很大的麻煩,他們自殺式的襲擊完全沒了作用。
之前跳進去還能想辦法和同伴前後呼應,如今隻能成為一隻穿在長矛上的烤雞。
他們是瘋,但不傻,統帥更是一個精明的人。
統帥十分果斷的命人敲響了銅鑼,帶著士卒緩緩退入了身後的山林。
這一戰開始得快,結束得更快,不到兩刻就打完了。
然而時間算然短,造成的殺傷卻極為恐怖,高句麗至少在陣前扔下了上千具屍體。
晚霞將天空照耀得赤紅,天的儘頭一朵朵紅雲有序地排列著,很是壯美。
先鋒軍的兩個斥候此時已經離開戰場邊緣,找了一個非常隱蔽的位置藏了起來。
士卒一邊將鍋盔丟進用體溫暖化的雪水中,一邊問“什長,這就是你說的贏了?你的意思是最後夫餘人會敗給高句麗人?為什麼?我看那老家夥應對得挺好啊。”
“小子,那兩個領兵的是廢物,你也是廢物嗎?注意觀察細節。”
“什麼細節?”
“士氣。彆看夫餘人贏了,可雙方交戰的時候夫餘人的士氣一直在降,高句麗人的士氣一直在升。”
“啊?他們沒察覺嗎?我以為他們察覺了。”
“那老家夥應該是第一次在實戰中進行軍陣轉換,調度是一板一眼,卻過於死板了。高句麗那個太過自信,相信自己的士氣不回將,應該根本就沒察覺緩慢攀升的士氣。
但是像他們這種級彆的人,不需要多久就能察覺出來,希望都督能夠儘快發兵吧。”
“不讓他們狗咬狗了嗎?”士卒很是好奇,忽然,他似乎察覺到什麼,下意識說“好香……”
此話一出,兩人同時變色。
是肉香,還是從兩個方向傳來的……
高句麗人吃人他們是知道的,畢竟高句麗人啥也沒有,不吃人就隻能啃樹皮,隻是沒想到補給充足的夫餘人竟然也來這一套。
士卒忽然想起老將之前的表演,恨恨道“那個老東西當真不是人,好事不做,壞事做絕,竟然做這種喪良心的事。”
什長這次沒接話,隻是看了看他。
士卒察覺到目光,疑惑的問“什長,你怎麼沒點兒反應?之前高句麗吃人你就這樣。”
“你想要什麼反應?你們幽州人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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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是不知道殿下沒來的時候我們幽州過的是什麼日子!”
“什麼日子?”
“我家一家老小六口,每日要是能吃上一碗粟就是最美好的事情了,是全家一碗,餓死人是常有的。”
“那還有得吃不是嗎?”
“啊?”
“你知道靈帝時青兗過的是什麼日子嗎?你知道為什麼連年水災卻赤地千裡嗎?”
“為……為什麼?”
“饑民把樹皮都吃光了,樹都死了,自然就是赤地了。彆說粟了,屎都沒得吃。”
“您……您是……您不會也……”
“其實人肉一點兒也不好吃。”什長的眼神中透露著無比的森寒,“人肉細嫩,很容易烹熟,油脂很足,那個香味羊肉都比不上。
可吃了人肉的人身上就會有一股死氣,這種死氣會吸引鬼神。
而且你吃進去的是肉,屙出去的可不是屎。”
“那……那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