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到裴織姐弟倆,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裴織到底是威遠侯府的姑娘,岑尚書就算想將外孫女教成巾幗須眉,也不好越過威遠侯府。
他私下沒少和夫人感慨,“阿識是個聰明的孩子,學什麼一點就透,一學就會,生在威遠侯府可惜了。”
岑老夫人笑得不行,故意道“你就算喜歡她也不行,這是你女婿的閨女,不是你的。”
岑尚書被夫人堵得無話可說,自個生起悶氣,拿著公務去書房睡。
岑尚書先考校外孫女,裴織對答如流,沒有絲毫停頓,從岑尚書越來越和藹的神色可以看出來,他對外孫女無比的滿意。
岑府的少爺和姑娘們無不用崇拜的眼神看著裴織。
大少爺岑元青暗暗打量表妹,覺得自己就是表妹的對照組,被表妹襯得宛若那地裡的汙泥,怨不得祖父對他們總是恨鐵不成鋼。
表妹就是大殺器,根本不是凡人,他們比不過啊。
裴織退下後,輪到裴安璧。
裴安璧肅手站著,一板一眼地回答。
岑尚書端著茶,神色淡淡的,考教完外孫的功課,並沒有誇獎,勉勵幾句,並針對他的學習進度,推薦幾本書讓他閒時看看,增長些知識。
岑府的教學,並不拘泥於四書五經,隻要學習進度跟得上,還可以看些課外書擴寬眼界。
岑尚書不權考校外孫、外孫女,三個孫子也一並拉過來考校。
雖然今天不是長輩考校功課的日子,但既然遇上了,就一起來吧。
岑府三位少爺暗暗苦著臉,他們最怕祖父考校功課,因為祖父每次考校時都不留情麵,提出的問題踩在他們會與不會的邊緣,導致他們回答得結結巴巴的,等聽他淡淡地指正,真是羞愧得恨不得挖個坑將自己埋起來。
他們老爹都沒祖父嚴厲。
岑府少爺們不敢在祖父麵前造次,老老實實地接受考校。
幸好,晚飯時間很快就開始,岑老夫人笑著叫他們去吃晚飯。
“晚飯過後再考校也不遲。”
三個孫子“……”
因為裴織姐弟倆今日過來,岑府在偏廳裡擺宴,當作是家宴,二房一起吃個熱鬨的團圓飯。
晚飯過後,岑府的三個孫子不意外被留下考校功課。
其他人愛莫能助,趕緊離開,各回各院休息。
終於考校完三個孫子,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岑元青兄弟幾個繃著臉、腳步虛浮地離開,看得岑老夫人一陣好笑。
她嗔著丈夫,“瞧你將他們嚇得像什麼樣?”
岑尚書板著臉,“他們連阿識都比不上,還好意思偷懶。”
“怎麼了?”岑老夫人一聽,就知道有什麼內情,否則今兒丈夫不會如此嚴厲,三個孫子戰戰兢兢地回答功課,最後都要哭出來。
“他們今兒去湖邊賽馬。”
岑老夫人一怔,“這又不是休息日,也不是騎射課,怎麼突然去賽馬?”
“聽說是三皇子邀請的。”
聽到這話,岑老夫人怔然。
岑尚書攬著老妻,聲音柔和幾分,“你不用擔心,三皇子想娶咱們阿識,也要看我同不同意。”
岑老夫人卻無法不憂心。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若是皇帝下旨,還能抗旨不成?
“三皇子怎地會看上阿識?”她十分不解,“前幾年,阿識一直在守孝,都沒怎麼出門見客,三皇子理應不會注意到阿識才對。”
岑尚書冷哼一聲,“花兒開得太美,難不成還要埋怨養花的人讓花兒長得好?”
這話一語雙關,岑老夫人聽出來了。
養花的人是尚書府,花兒是他們阿識。
果然還是因為尚書府的原因。
岑老夫人十分不高興,“我和威遠侯府的老姐妹可是商量過的,以後給阿識找個合心的丈夫,不僅要四角俱全,還要一心一意,不能納妾的!”
那些皇子肯定不可能會守著一個女人過日子,也不像是會過日子的。
岑尚書寬慰老妻,“事情未到那一步,走一步看一步罷。”
他雖是純臣,卻也不是不知變通的老古板,否則怎麼能得帝王倚重?三皇子一脈想借尚書府的勢和太子爭那位置,還要看他答不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