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織再次落下一子,沒有再說話。
“阿識,你怎麼想?”岑尚書問外孫女,三皇子相中外孫女,他想問問外孫女的意見。
裴織神色淡然,“一切看皇上的態度吧。”
言下之意,如果皇帝要賜婚,那就接受,如果皇帝不打算賜婚,就裝糊塗。
反正,她並不想因為自己給家人招禍。
岑尚書明白她的意思,看她的眼神十分溫和,眼裡露出笑意,“那行,如果三皇子再做什麼,那我就當個老糊塗,也去皇上那兒裝糊塗。”
裴織被他逗笑了,但下子的速度絲毫不減。
今兒岑尚書在宮裡巧遇三皇子,三皇子表示,久聞岑府書樓之名,改天欲來岑家書樓找書。
找書是假,隻怕是想來尚書府見他家外孫女。
若不是他的兩個孫女還小,那些皇子盯上的估計是自己的孫女。
岑尚書自是不能引狼入室,含糊混過,等外孫女回威遠侯府再說。
半個時辰後,岑尚書盯著棋盤,滿臉費解。
裴織端起茶慢悠悠地抿著,提醒他,“外祖父,彆忘記我的澄泥硯啊。”
岑尚書認賭服輸,心頭卻有些不得勁兒,怎麼總是被這丫頭殺得片甲不留?
在尚書府小住幾日,裴織和外祖父通過氣,叮囑弟弟好好學習,便回了威遠侯府。
剛回府,聽說鎮北侯府老夫人攜著外孫女來府裡作客,正在老夫人那兒。
鎮北侯府和威遠侯府也算是親戚。
隻不過這關係有些遠,鎮北侯府老夫人和威遠侯府老夫人是同族姐妹,隻是關係比較遠,已經出了五服。
當年一個嫁入鎮北侯府,一個嫁入威遠侯府,狄家風頭無兩。
可惜花無百日紅,人無千日好,狄家這些年已經沒落,退居平南府老家。
裴織先回秋實院洗漱。
她剛換好衣服,得知她回來的裴繡就找上門來。
“阿識,鎮北侯府老夫人來啦,還帶了一位表姑娘過來。”裴繡神神秘秘地說,“據說是鎮北侯府老夫人嫡親的外孫女,最近剛隨母從北地進京。”
裴織嗯一聲,反應平平。
裴繡會這麼興奮,當然不僅僅如此,“阿識,聽說鎮北侯府的表姑娘是個絕色美人兒呢,我好緊張啊。”
裴織“……”
這登徒子一般的話,聽得她忍俊不禁。
“都是姑娘家,有什麼好緊張的?”
“哎呀,你不懂!”裴繡說,“在美人兒麵前,我就是緊張嘛!等會兒若是我做了什麼失禮之事,你一定要提醒我,不要讓我丟臉啊,不然裴絹又要笑話我了。”
裴織含笑道“知道了,放心吧。”
東宮。
太子坐在窗前的小榻上,窗外的春光明媚,繁花似錦。
他的臉色蒼白,因半個多月的昏睡,身量有些單薄,卻無損他的氣勢,淡然地坐在那兒,自有一股強大的威儀,迫人之極,教人不敢直視他。
東宮總管太監何順端著藥碗進來,小聲地說“殿下,該喝藥了。”
太子的視線從窗外的春光收回,目光落到何順身上,眸色深沉。
何順被他看得心頭緊張,遲疑地問“殿下,可是有什麼吩咐?”
太子盯著案桌的藥碗上,緩緩開口“何順,孤病了多日,怎麼不見太子妃前來探望孤?”
“……”
何總管整個人都是傻的,心裡呐喊
殿下您還未成親呢,哪來的太子妃?不說太子妃,連個伺候的宮人都沒有!
見他像傻了一樣站在那裡,太子皺眉,“還是太子妃已經過來,孤因為昏迷,沒見著她?”
何總管“……”
“說!”
這道不帶任何感情的斥喝,讓何總管如夢初醒,整個人嚇得不行。
不好!殿下的病根本沒好轉,反而更嚴重了,竟然記憶紊亂,給自己臆想出一個太子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