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織心中一驚,趕緊道“殿下,你冷靜點,那些事都沒發生!”
“可你當時真的要嫁老三了!”太子殿下咬牙切齒,眼眶發紅,委屈又憤怒。
他不知道自己憤怒什麼,就是不高興,想要發泄,想要將三皇子揪過來暴揍一頓,想要將所有覬覦她的人都弄死,讓他們連死亡都覺得是一種奢侈。
裴織見他發瘋,心裡也急得不行。
這些日子,好不容易幫他梳理順不少糾結紊亂的精神力,讓他的情緒越發的穩定,可不想功虧一簣。
於是她捧著他的臉,親了過去。
乒乒乓乓的聲音在屋子裡響起,門外守著的宮人膽顫心驚。
特彆是芳菲、芳草幾個,嚇得差點就撞門而入,趕緊去護駕。
幸好,裡麵的聲音很快就平息下來,漸漸地沒了什麼動靜,要不是錦雲在旁盯著,兩個芳都忍不住將耳朵貼到槅扇上聽裡麵的動靜。
夜漸漸地深了。
裴織被人放到柔軟的被褥裡,蹭了蹭那帶錦緞麵的被褥,累得快要睜不開眼睛。
不過她仍是強撐著,在那人躺下來時,一腦袋拱進他懷裡,伸手摸著他的腦袋,手指抓著他披散的頭發,揉著他腦袋上的穴位。
幸好,他的精神海終於平穩下來。
太子妃覺得年輕人就是這點不好,容易因為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受到刺激,可這是她男人,除了安撫他外,能有什麼辦法?
當初三皇子的事,確實是她不對,她沒有積極地爭取,可也不能怪她啊。
她那時候對太子殿下的關注,隻是一種對同為精神力者的關注,對他沒什麼感情,也沒想過要嫁給他……
“殿下,是我不對。”裴織柔聲地說,“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事,除了你,我誰都不要。”
太子妃能伸能屈,甜言蜜語不要錢一般地道來。
秦贄摟著她,輕輕地嗯一聲,小聲地說“孤也有不對,孤剛才不應該發瘋……沒傷到你吧?”
他有些擔心剛才的瘋狂,不小心傷到她。
“……沒有,就是腰有些酸,腿劈岔得難受……咳,殿下以後彆這樣就行啦。”
素來狂野的太子爺此時難得有些羞澀,幸好帳內沒什麼光線,她沒有看到。
不過他仍是得寸進尺地道“既然如此,你要記住自己的話,不管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隻能和孤在一起,不能想其他的男人和女人。”
裴織“……男人就算了,怎麼還扯女人?我又不喜歡女人。”
太子爺哼一聲,暗忖看宣儀郡主對太子妃那黏糊勁兒,就覺得女人其實也很危險。
沒辦法,誰讓他的太子妃那麼好呢。
太子殿下心酸又驕傲,還有一種抓不住的莫名恐懼,讓他每次回來時,都第一時間要確認一下,將她摟到懷裡親一口才行。
裴織以為終於安撫好太子爺,正要睡去,突然聽他問“阿識,你的鞭法很好,誰教你的?”
“……我自己學的,在家裡沒事時,就和姐妹們隨便練練。”裴織隨口道。
秦贄哦一聲,沒說信不信,又問道“你用的那條鞭子,孤覺得有些眼熟……”
“眼熟就對啦,我在你的書房拿的。”
太子殿下的書房放了不少鞭子,都是用各種材質做成的,裴織挑的這條是用蟒皮製成,比較輕巧,而且靈活又韌,抽在身上可疼了,非常好用。
秦贄能說什麼?當然是誇她啦。
“你挑的這條確實不錯……日後孤有空,就教你耍鞭子罷。”
裴織應一聲,眼皮越來越重,終於沉沉地睡過去。
太子爺卻沒什麼睡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剛才又和太子妃……他此刻無比的精神,覺得幾天不睡都沒問題。
不僅如此,連一直困擾他的疼痛也減輕許多,神清氣爽。
他低頭看向懷裡的人,見她滿臉止不住的疲憊和倦怠,某種猜測又襲上心頭,讓他憂心忡忡。
難道他真的是……用太子妃來采補?
秦贄憂心得一夜沒睡,翌日精神抖擻地起床。
裴織懨懨的跟著爬起。
“天色還早,你再睡會兒罷。”秦贄將她按壓回床,叮囑她多休息,一雙眼睛在她臉上徘徊。
裴織打著哈欠,“我想去看看溫表姐的情況……”
“她在麗貴妃的鐘粹宮,昨兒父皇派了不少太醫過去看她,她沒事的。”秦勢強硬地將她按回床上,為了讓她多睡會兒,他重新躺回去。
“好了,睡吧。”
他摟著她,讓她再睡會兒。
裴織靠在他懷裡,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龍涎香,再次睡去。
直到辰時末,裴織終於轉醒,精神好了一些。
看到躺在床上的太子爺,她有些愕然,“殿下,你今兒不用忙?”
“不用。”秦贄坐起身,動了動被她枕得發麻的手臂,“昨兒父皇為鎮北軍舉辦慶功宴,那些大臣都喝得醉薰薰的,父皇就免了今日的小朝會,讓他們在家裡歇息。”
太子殿下原本是閒不住的性格,以往天沒大亮就往外跑。
他時常不在東宮,也不在皇宮裡,行蹤成謎,除了昭元帝外,沒人知道他在哪裡,給外界營造出一種深居簡出的跡象。
不過現在有了太子妃,太子爺當然不會一大早就往外跑。
溫香軟玉在懷,還往外跑的男人是傻子。
兩人洗漱完畢,宮人端上豐富的早膳。
裴織發現今兒的早膳份量比以往還要豐富,甚至一大早的,竟然還有烤肉,散發著濃鬱的肉香。
她看了一眼太子爺,懷疑他知道什麼。
秦贄神色未變,拿著一把鑲著寶石的漂亮短匕,將烤肉切開,切成適合她一口一塊的大小,說道“你餓了吧,多吃點。”
裴織快樂地吃起來,暫時將心裡的疑惑壓下。
既然他不說,她就當作不知道。
有些秘密,並不一定要非要說開不可,彼此心知肚明時,為了維持一份難得的感情,願意難得糊塗。
用過早膳,裴織準備出門。
太子爺有些不高興,“你為何如此關心她?反正她在鐘粹宮裡,又不會有什麼事!”
已經有一個宣儀郡主不算,現在又多了個鎮北侯府的表姑娘,太子爺甚至有一種預感,這個表姑娘日後一定會時常出現在他們生活裡。
不高興!
裴織瞥他一眼,“殿下,昨晚發生那樣的事,我好歹也該去看看她。”
何況,她救了人,除了不忍一個年輕的生命消逝外,可不是施恩不圖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