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不要臉,她為何還要幫他藏著掖著?
裴織倒是不在意,十分爽快地道“大伯的爵位被擼,確實和我有關。”
接著,她將裴絹所做的事情告訴大伯母,並一口咬定裴絹能順利地擄走福寧郡主,定是大伯在暗中幫忙,否則裴絹一個弱女子,怎麼做得出當街一擼人的事?
當然是有人幫她啦。
多簡單的事。
就算不是大伯做的,裴織也決定將這罪名扣在他身上,否則實在無法解釋裴絹身上的異常。
誰讓她這位大伯總是做一些惡心人的事,不如退位讓賢,讓兒子上位,省得哪天裴氏一門真因他受牽連。
威遠侯夫人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沒想到那庶女竟然如此膽大妄為,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下意識覺得其中有什麼誤會。
因為以裴絹那性子,實在不像會做這出這種事。
但太子妃不至於拿這種事開玩笑。
要不是有太子妃在,隻怕裴絹所做的事會牽連整個威遠侯府,雖不至於誅九族,但全府一定會被流放。
突然間,她心裡湧起一股怨氣和戾氣。
以往丈夫寵愛白姨娘,寵愛裴絹,她沒有說什麼,甚至努力地一碗水端平,安撫受委屈的兒女……可她如此委屈求全,得到的是什麼?
威遠侯府差點因丈夫最寵愛的庶女萬劫不複。
不到晌午,威遠侯夫人回到府裡。
一群人都在府裡等著她的消息,特彆是威遠侯,他不願意接受自己被迫退位的事,尤想掙紮,覺得自己還年輕,起碼還能多乾二十年。
聽說她回來,府裡的人都迎出來。
“娘。”
裴安玨和裴繡擔憂地看著她,發現母親的神色很冷,比任何時間都要冷。
威遠侯夫人看向丈夫,壓住心裡的脾氣,說道“侯爺,咱們先去壽安堂!安玨過來,你們都下去罷。”
威遠侯見她的神色不同以往,也有些忐忑,咬了咬牙,一起去了壽安堂。
見到裴老夫人後,威遠侯夫人將從太子妃那兒得到的消息與他們說了。
室內安靜無比。
所有人都是一臉震驚,無法接受。
裴絹竟然因為自己無法當太子妃,就怨恨成為太子妃的阿識,並故意綁走福寧郡主報複她?
“不可能,絹兒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威遠侯壓根兒就不相信,“絹兒膽子小,又是個柔弱的姑娘家,哪裡做得出這種事?”
威遠侯夫人冷笑道“她是做不到,不是還有你在幫她嗎?”
“我沒幫!”威遠侯氣得半死,滿臉憤怒地瞪向她,“我隻是買了個宅子安置她,就沒有做過什麼事,我根本不知道絹兒會做這種事……不對,一定不是絹兒做的!”
他十分堅信,裴絹做不出那些事。
作為一個父親,愛女是什麼性格他還不清楚嗎?
威遠侯夫人今兒像吃了炸藥包,不再退讓,步步緊逼,“太子和太子妃可是當場捉了個正著,並沒有冤枉她!”
見他仍是不肯相信,威遠侯夫人也不理他,轉身看向裴老夫人,突然眼淚就出來了。
“娘!”她淒楚地哭道,“以往他要寵庶女小妾,兒媳都認了,可您看,他到底寵出了個什麼玩意兒啊?咱們家差點就因為他寵的玩意兒萬劫不複,玨哥兒的孩子剛出生,還那麼小,差點就要跟著咱們一起流放受罪……”
威遠侯夫人哭得極有分寸,沒訴說自己這些年的委屈,隻拿小輩說事。
裴老夫人年紀大了,最疼的便是小輩,聽在耳裡,傷在心裡,對大兒子越發的失望,終於不再寄予希望,決定放棄他。
“你胡說八道什麼?”威遠侯震驚後,氣急敗壞,“有太子妃在,咱們家怎麼可能會被流放……”
他覺得夫人是在無理取鬨,趁機報複他和絹兒。
威遠侯夫人不理他,隻是對著老夫人哭。
裴安玨見母親哭成這樣,心裡頗不是滋味。
他是男兒,在後宅待的時間不多,不能更深刻地體諒到母親的無奈和痛苦,直到這一次,看到一向堅強的母親哭成這樣,突然發現,自己以往不夠體諒母親。
他開始反思,同時也暗暗決定,以後絕對不要弄出什麼庶子庶女,省得他也變成父親這樣偏心庶出,委屈嫡脈,此為亂家之始。
裴老夫人深深地歎了口氣,連斥責都懶了。
她道“玨哥兒,日後這府裡就交給你,希望你彆學你爹,努力地支撐門楣,彆墮了你祖父的名聲。”
裴安玨認真地應一聲。
威遠侯滿臉不敢置信,“娘……”母親這是要徹底放棄他了?
裴老夫人擺擺手,“你彆叫我,聖旨已下,玨哥兒日後就是這府裡的侯爺。你趕緊去準備,搬出主院,讓玨哥兒和他媳婦搬進去,日後沒什麼事,就在院裡待著,彆出去鬨事,否則下一次,聖旨就不僅是申飭那般簡單。”
這是勸告,同時也是威脅。
威遠侯滿臉茫然地站在那兒,看著哭泣的妻子,疲憊的母親,還有視他不存在的兒子,一時間無法反應。
他到底做了什麼,讓自己落得這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