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有些明白為何昭元帝如此疼太子,如果她是昭元帝,被這男人如此不要臉地撒嬌,她也要疼他。
果然會撒嬌的男人最好命。
晚上仍是有水匪夜襲。
不過比之白天,水匪的數量少了許多,在侍衛們都提高警惕時,水匪不堪一擊,很快就解決。
天亮後,距離京城已經非常近。
因距離京城近,這一帶的運河時常有乘船在附近巡邏的軍隊,水匪不敢過來,終於順順利利地在午後抵達京城。
京郊的碼頭上,早有等候在那裡的東宮儀仗隊、迎接的官員以及圍觀的百姓,格外熱鬨。
得知太子的行程,早有人在碼頭這邊等著,隻要太子的船抵達,便迎接太子和太子妃進宮。
官船抵達後,秦贄攜著裴織的手下船,在眾人的跪拜聲中登上馬車離開。
傍晚,他們終於回到皇宮。
夫妻倆直接進入東宮,接著秦贄洗漱一番,換上乾淨的衣物,整理好儀容,去給皇上請安。
裴織留在東宮修整。
時間太晚,現在不好去給太後請安,她不需要再勞累自己,舒舒服服地躺下來歇一歇。
東宮的總管太監何順帶著宮人過來請安。
裴織隨意地說了幾句話,便讓他們離開,隻留下何總管。
何總管先是詢問太子妃此行順不順利,然後關切地詢問她的手怎麼了,一臉心疼,仿佛恨不得以身替之。
真是將“急主子之急、疼主子之疼”演繹得淋漓儘致。
裴織不在意地說“使用過渡罷了,沒什麼的。”
什麼叫“使用過渡”?
何總管下意識地看向錦雲等宮女,卻見她們一臉深沉地看著他,眼裡明晃晃地寫著“你最好不要太好奇”的勸告之意,讓他越發的莫名其妙。
裴織問道“我們不在京的這段時間,京城有什麼事嗎?”
“有。”何總管收斂心神,回道,“三皇子和宣儀郡主的婚期推遲了。”
“什麼?”裴織愣住,皺著眉問,“怎麼回事?”
何總管一臉嚴肅地說“前陣兒,康平長公主突發急病,聽說病得無法起身,將太後娘娘和宣儀郡主急壞了,看了多少太醫都沒用。”他歎了口氣,“因為康平長公主的身體有恙,太後作主將三皇子與宣儀郡主的婚期往後推一推,待康平長公主身體好些再說。”
裴織覺得匪夷所思,“這是要推到什麼時候?”
“欽天監看過了,九月下旬還有個好日子,屆時成婚也沒事。”何總管回道。
“康平長公主的病又是怎麼回事?”裴織疑惑地問,她懷疑康平長公主是不是裝病,畢竟她看起來身體健康,怎麼可能會突發急病,太醫院的太醫們都治不好?
或許是她不願意讓女兒嫁給三皇子,故意裝病?
何總管道“聽說康平長公主是突然受到驚嚇,後來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連太後和皇上過去,她都認不得人。”
這話說得委婉,其實總結起來,就是康平長公主突然瘋了,連人都認不得。
裴織越發的愕然,康平長公主如果不是裝病,難不成受到什麼刺激瘋了?
勤政殿。
昭元帝看到太子完好無損地回來,臉上露出笑容,親自過去將他扶起,含笑打量他。
“朕的贄兒好像瘦了。”
昭元帝就像天下的老父親,看到離家後終於歸來的兒子,總覺得孩子在外麵奔波吃苦,整個人都瘦了。
秦贄笑道“父皇看差了,兒臣的體重和先前一樣,沒有瘦。”
“朕說瘦就瘦了。”昭元帝心疼地說,“明兒讓皇莊送頭鹿過來給你補補身體,還有這鹿鞭虎鞭也多補補……”
秦贄“……”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何父皇總愛將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送到東宮?
秦贄果斷地轉移話題,開始稟報這一趟查到的事。
昭元帝臉上的笑容漸漸斂去,最後剩下平靜,等他說完後,他輕笑一聲,“姓商,病秧子?”
秦贄看他,遲疑地喚了一聲,“父皇?”
昭元帝臉上露出疲憊之色,說道“朕的那位好父皇,果然恨不得朕失了這江山,對朕的恨意竟然淩駕於秦氏的江山社稷之上……真是枉費太、祖留下的遺訓!”
這是最嚴厲的詰問,連最後的敬重都放下。
秦贄見他這樣,心裡有些不好受,輕輕地喚了一聲,“父皇……”
昭元帝的心情收拾得很快,臉上的疲憊斂去,笑著拍拍他的肩膀,欣慰地道“你這次在青河府做的事,朕都聽說了,你做得很好。”
秦贄有些不好意思,“是太子妃趕得及時,幫兒臣一起消滅海寇,否則兒臣可能需要付出些代價。”
至於是什麼代價,昭元帝很清楚,再看太子精神的模樣,心裡有些慶幸。
慶幸太子妃的橫空出世,不管她是什麼來曆,她確確實實對大禹、對太子非常好。
“聽說回來的路上,你們遇到水匪,太子妃還當眾誅殺水匪?”昭元帝說著,麵上露出一言難儘之色。
秦贄嗯一聲,理直氣壯地說“太子妃這是巾幗須眉,世人都能理解的。”
是啊,都能理解的,一個會拿劍削人腦袋的太子妃……昭元帝想想就覺得牙疼,也不知道其他人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