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珠郡主的滿月宴熱熱鬨鬨地過去了。
雖然過去了,但是留下來了更熱辣的八卦。
不論是各高門貴府之間,還是在市井茶樓酒肆,什麼事都是不可能遮掩瞞住的。
“十年的禁足”、“及笄次日的二十大板”……好像之前也沒聽說誰受過這樣的懲罰,然而這次尹侍郎府上的小姐卻受到了。因為什麼?怎麼回事?且不說添枝加葉,總之這些事已經長了翅膀,飛得到處都是,人們品著茶,喝著酒,捏著花生米,熱聊著這侍郎府八卦,唏噓的、恥笑的、歎氣的、說什麼的都有。
但有一點幾乎都是一樣的,那就是該罰該打。
這一場百年不遇的大旱災,苦了這方圓數百裡之內的百姓,大家整日焦急憂慮,怎麼辦?怎麼活?
鳳珠郡主降生了,大雨下來了,無論如何,這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喜事。是他們能活命的好事,然而皇上因為這個賜封了郡主封號,卻被一個小丫頭張口就罵“賤丫頭”,到底誰賤?
不說那些高門貴府,單說市井中的百姓和鄉間的農人,這消息傳到他們的耳朵裡,基本上都是同仇敵愾,一邊兒倒地咒罵著那侍郎府的尹柔。
尹守哲次日就消了病假,開始正常上朝,也恢複禮部辦公。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哪怕就為了在大曄熬下去,為了他的使命和目的,他也必須儘心儘責在朝廷的政務上。
他每天在衙門不敢有絲毫懈怠。畢竟想的做的是暗處的、是心裡的事兒,而明著他要做出政績,要抹掉皇上這次對他一家的怨氣和猜忌,還要把自己的仕途再拔上一節。
如果沒這事兒,或許還能順暢些,有了這事兒,那就是難上加難了。
尹守哲如今麵對的不是之前的一路坦途,他必須先把他女兒給他憑空堆起來的坎坷鏟平才能再往前一步。沒辦法,自己的兒女自己的債。
葉道遠,還有蕭誠毅他們一班人,不管怎麼明麵上不露,暗地裡也都多了些心思,隻是,不動聲色。朝中明裡暗裡那些他們信任的人,也都被他們安排下去,包括禮部衙門裡的人。
他們接到的任務隻是觀察,多聽多看而沒有任何動作。
不說尹守哲心中的宏圖偉業被一場大雨暫時給衝垮了,隻說他要把他的女兒培養成出類拔萃的大家閨秀、名門淑女、琴棋書畫全才的宏偉大業也進展得不順利,可以說處處受挫。
本想給女兒找個像樣的教養嬤嬤來指導女兒的規矩禮儀,不料捧著金銀上門、帶著重禮拜訪卻是屢屢遭拒,人家都是婉言謝絕,不是四十幾歲的人說已經答應了彆家,就是三十幾歲的人說準備養老了,甚至還有的說不久就要離開京城再不回來了!……
嗬嗬,這麼湊巧答應了彆家!
三十幾歲的人就準備養老!
幾輩子都生活在京城的人居然說要離京再不回來!
尹守哲真是受挫受得都已經麻木了。
再想找那些飽讀詩書的女夫子來教授尹柔琴棋書畫時照樣除了受挫還是受挫,大家以各種的理由婉言推拒或直接拒絕,甚至還有些大儒,以及那些飽讀詩書、精通六藝的女官們直接就說聽說了之前種種,所以她們不願意收這樣的學生。哪怕是周儉親自求上門,最後得到的也是彆人搖頭拒絕,更彆說尹守哲去請了。
如果沒有這十年禁足令,還可以將尹柔送到外地去,還能延請到名師教授琴棋書畫、規矩禮儀,隻是這十年禁足令在,彆說出京了,出府都不行,這想法直接就被否定。
想去找太子求情?還是算了吧,明擺著就是不可能的事。
最後實在沒辦法,還是周儉托他遠在羅州當地任知府的一個同窗舊友,重金延請了幾位還算像樣的藝師接進了京城,接進了侍郎府,她的教養和琴棋書畫等才藝的教授先生總算是請到了位。
於是尹柔就過起了足不出戶,不,是足不能出戶的日子。
憑她哭、憑她鬨,也再沒有跨出侍郎府大門半步。每日的功課排得滿滿的,什麼時辰練走步、學規矩、學說話、學禮儀,什麼時辰學琴藝,什麼時辰讀書識字練書法,什麼時候學做女工、針黹。
在對尹柔的管教和培養上,這次尹守哲和周露荷夫妻兩個倒是有誌一同了,哪怕這尹柔再哭鬨,再撒潑耍賴也無濟於事。
尹柔說教養嬤嬤太嚴厲,她腰酸了,腿疼了,哪兒哪兒都疼!做爹娘的也沒有半分的心軟;
她說寫字寫的手腕兒酸了,周露荷隻會給她揉一揉,然後跟她說,聽先生的話,好好學,繼續練;
學彈琴、學針黹,手指磨破了、紮破了,周露荷哪怕背後抹淚,當麵也隻是狠狠心抹抹藥,晚上包上,第二天接著練。
沒辦法,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為了孩子這一輩子,做父母的隻能現在狠著心,現在狠著心是為了她的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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