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福貴慌忙抬手正了正頭上的烏紗,又拽了一把身上的官袍,顧不得再多說一個字,就轉身連滾帶爬地朝著前衙跑去了。
小廝二祿也緊跟著一起跑了。
“哎哎……”駱氏本想問上一句,隻來得及張了張嘴,伸了伸手……
眨眼的功夫,朱福貴主仆倆就連人影都不見了!
隻留下驚魂未定的駱氏站在正堂中央,看看已不見人影的門口,再看看還躺在地上沒有蘇醒的嬤嬤……
這……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啊?
一旁很有眼色的小丫鬟走上前來,將駱氏扶到椅子上坐下。
駱氏定定神兒,指了指地上的嬤嬤,吩咐小丫鬟“讓人把她抬下去。”
“是,夫人!”小丫鬟出去,叫了兩名粗使婆子進來,將還在昏迷中的嬤嬤抬了出去。
小丫鬟又端了杯茶遞到駱氏麵前。
駱氏剛要喝口茶穩一穩亂跳的心,可一想到方才的情景,就連茶都喝不下去了。
將茶盞放下,駱氏伸手抓住小丫鬟的手臂,“你悄悄跟去看看,看看前衙到底是出了什麼事?”
“是,夫人,奴婢這就去!”小丫鬟答應著,快步走了出去。
前衙。
朱福貴和小廝二祿嘰裡咕嚕地趕回了前衙。
主仆二人從正堂上描繪著海波日出的屏風後轉過來,走到了大堂公案後。
朱福貴軟著兩條腿在正中大椅上坐下。
小廝二祿則是在朱福貴的身側高聲喊道“升堂!”
縣令升堂也是要有一套威儀的,可不是縣令一個人坐到公案後就開始審案那麼簡單的。
公案旁邊的位置單設一桌案,那裡要有秉筆的主簿就坐,審案的過程中,主簿是要做詳細記錄的;
大堂兩邊要端正擺放“回避”“肅靜”立牌;
另外還要有三班衙役站班,手持水火大棍喝喊堂威。
可如今……呃,朱福貴這個縣令倒是就座了,小廝二祿也喊了“升堂!”
主仆二人往側邊一看,一套桌椅倒是還在那裡擺放著,隻是……主簿不在。
再看看大堂兩邊,“回避”和“肅靜”的牌子依然在大堂的牆邊東倒西歪著;
而衙役們,彆說是拿好了水火棍站堂威了,此刻他們都還在堂下的地上歪著倒著沒站起來呢!
“彆裝死了,乾活去!”陳定抬腳踢了踢倒在地上的衙役們,揚聲喝道。
“是……是……是……我們乾活,乾活!”衙役們苦著臉、咧著嘴,站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