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裡正的話,堂下的眾人和堂上的朱福貴都聽到了。
堂下的眾人聽了此事,無疑都是滿心的氣憤和不平;
至於朱福貴嘛,他可不是一個真正公正廉明的好官,恰恰正相反。
朱福貴聽人告狀,從來不聽誰有理、誰沒理;
從來不聽誰是受害人,誰是加害者。
他隻會掂量自己可以從中獲得多少利益?拿到多少好處?誰是好欺負的?這才是他的正常問案思路和目的。
現在,朱福貴聽得郭裡正說完了這事的前前後後,心裡暗暗思忖著。
朱福貴從中間聽到了幾個關鍵點。
首先就是他最擔心的那所謂的貴人的來路。
如今聽郭裡正的話音,那所謂的貴人隻是偶然在郭莊外的官道上路過,碰巧遇見了此事,路見不平,這才出手管了這一檔子閒事。
那就說明,這所謂的貴人並不是衝著他來的。
這就好辦了!
這就沒什麼大事了!
再有,一個調戲民女、強搶民女的事兒,在這個朱福貴眼裡根本就不是事兒。
他的幾個小妾是怎麼來的?
他兒子院裡那些小妾、通房丫頭的又是從哪兒來的?
有幾個不是強搶的民女?
不過朱福貴又轉念一想,能夠光天化日之下在這樓亭縣裡帶著家丁惡奴當街調戲強搶民女的可沒有幾個。
除了他兒子,還能是誰呢?
這朱福貴先入為主地、直接自動地就將他兒子朱斐摘出去了。
一時間,朱福貴沒有說話,心裡卻在想著,這個強搶民女的是誰呢?他的家底厚實不厚實呢?
如果自己用些小手段幫他平了這件事兒,自己又能從中得到多少好處呢?
當然,自己平這個事兒可能是有些難度。
畢竟今天在場的人實在是太多了!
郭裡正這個大嗓門兒又將此事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嚷嚷了個清楚。
他想暗地裡遮掩包庇恐怕不太容易,他還得多費些心思才行。
但,話又說回來了,他多費了心思,這好處嘛,是不是就該多多多多地給他供上來呢?
此時的朱福貴仿佛看見了無數的金元寶、銀元寶的,哦對了,還有銀票,都在樂嗬嗬地朝他的懷裡撲呢!
贓官就是贓官,麵對一件公案,思路直接就跑偏了!
朱福貴雖然偷偷在心裡劈裡啪啦地扒拉著他的小算盤,但是在表麵上,他依然還在繼續展示著自己的一派大義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