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就心驚膽怕的朱斐,如今可算是見到了自己的親爹,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脫離苦海,終於能得救了!
沒想到,自己的親爹不僅沒有上前來安慰他一句半句,反而“啪”地一聲拍響了驚堂木,直把朱斐嚇得心肝兒亂顫,一時驚愣在原地。
朱福貴的大腦袋裡就像是有一扇大大的風車在瘋狂地轉著……
怎麼辦?怎麼辦?
大風車每轉一次,似乎都在閃現著三個字,“怎麼辦”?
朱福貴這邊看看,那邊看看,又往堂下看看……
這邊站著郭裡正和郭家人;
那邊跪著的是他的兒子朱斐,和他兒子手下的幾個家丁以及幾個衙役;
而堂下,卻是烏泱泱地擠滿了人。
這可真是大庭廣眾之下啊!難辦!
想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很難!
他要怎麼辦才好?
哪怕是先將他兒子和那幾個混賬東西打幾板子,再押入大牢關上一會兒,隻要能敷衍過眼前就好。
至於郭家那邊兒,可以暗中給幾兩銀子,威脅利誘一番,封了他們的口。
隻要能過了今天,隻要堂下的人群散去,應該也就沒事了。
至於那位貴人,能結識最好,自己大不了多送上些黃白之物;
就是不能結識,隻要他不多事,不找他這個縣令的麻煩,他就好好地敬著,送佛西行!
唉!思來想去,朱福貴隻感覺自己的頭皮發緊。
但是他就是硬著頭皮也得麵對呀!
誰讓這個糟心的兒子是他朱家的獨根苗呢!
朱家的後嗣延續還要靠他呢!
儘管他這個兒子已經二十好幾了,妻也娶了,妾也納了,通房丫頭也劃拉了一大群,可至今,彆說孫子了,就是孫女都沒讓他見一個!
想想都是淚,都是糟心!
還是先顧眼前吧!
“啪”,又是一聲驚堂木響,“好你朱斐!原來郭家要告的人就是你呀!
你不在家中好好讀書,居然偷跑出去遊蕩!
出去遊蕩就算了,你竟然還當街調戲民女?還追到人家家裡去騷擾?你真是好大的膽子!
你忘記了為父平日裡是怎樣教導你的了?
為父對你說過多少次,為父是這樓亭縣的縣令,你作為縣令之子,務必要潔身自好,要克己自律,不可仗勢欺負他人!
而你呢?全都忘記了!
你既辜負了為父的苦心教導,敗壞了為父的官聲,又對不起這樓亭縣的百姓,更虧欠了郭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