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博仁聽完刑名師爺的話,腿就像被抽了筋似的,站都站不住了,直接跪在了大堂之上。
陳琦從簽筒中抽出一根木簽丟在了大堂的地上。
“重打五十。”陳琦看向大堂兩側的差役們,語氣不善的說道“記住,不要打死,否則要爾等償命。”
差役們一聽,頓時就明白了陳琦的話外之意。
在公堂之上,打人那也是個技術活。
有的時候,你看那打人的擰著眉瞪著眼,咬著後槽牙,好家夥,一副打不死不算完的架勢;但是打完五十板,被打的人也就勉勉強強的破個皮。
有的時候,你看那打人的人手裡輕飄飄的,跟鬨著玩兒似的,但是幾板子下去,被打的人就口吐鮮血,不一會兒就死了。
陳琦之所以囑咐差役們,原因也很簡單;通過剛才的審問,陳琦明顯看得出,在場的很多人都收了那葉博仁的好處。
難保這些人會為了保住自己頭上的烏紗帽,會對葉博仁下死手。
所以,陳琦直接將眾人的退路給斷了,打死人償命,他們哪裡還敢使陰招。
一個差役從外麵搬進來一個長條凳子,幾個差役將葉博仁按著趴在凳子上。
兩個差役抄起黑紅棍就打了起來。
然後就聽到那葉博仁那如同殺豬般的慘叫聲。
五十板打完,那葉博仁都暈過去了,差役們熟練的用涼水將葉博仁潑醒。
陳琦也不管大口喘著氣的葉博仁,看向花匠。
“你叫李四?”
李四親眼看著葉博仁被打的血肉模糊,已經完全陷入呆愣狀態了,就跟那木樁子似的。
一旁的差役見狀,上去就是一腳,直接踢在了李四的屁股上。
李四吃痛,扭頭看向堂桌後麵的方向,正好和陳琦那凶戾的眼神對上了。
然後,李四就跟見了鬼似的,啊的叫了一聲,然後就變身成為了磕頭蟲。
“大老爺開恩呐,大老爺開恩呐,不是我呀,是他們呀,是他呀,不是我呀……”
李四反反複複的重複著那幾句話,整個人狀若瘋癲。
陳琦擺手,差役們熟練的舀起一瓢水,直接潑在了李四臉上。
李四被涼水一激,頓時就愣在原地,不再瘋了。
“李四。”陳琦聲音冷冽“老實交代。否則,老子活剮了你。”
李四聞言,滿是驚恐的趴在地上,渾身又抖了起來。
“請大人開恩。小人也是被迫無奈啊。請您開恩呐。”
陳琦“講!”
李四驚恐的看著身旁被打的一副要死不活模樣的葉博仁,低著頭,緩緩開口。
“小人李四,三年前是葉家宗家的花匠。因為,因為小人喜歡耍錢,但是輸多贏少,慢慢的就欠下不少的錢。”
“那些賭場的混混兒一個個的要錢不要命,那是真的下死手。我沒有辦法,就,就從主家偷一些東西出來,賣錢還債。”
“兩年前,我在一次偷東西的時候,被葉家總管葉離發現了。葉離將我趕出了葉家,還告知了所有的大戶人家,導致了我找不到活兒乾,隻能打零工,賺些散碎銀子。”
“前段時間,徽商四大家的李家總管李密找到了我,讓我出麵來府衙作證,就說我和葉梅族長兩個人有關係。”
“李密總管將我欠的五百兩的高利貸還了,還說隻要這次事情能成功,就再給我五百兩。”
“後來,這個葉博仁家主也找到了我,給了我一百兩銀子,同樣讓我誣陷葉梅族長,還說事成以後再給我五百兩銀子做答謝。”
“請大人明鑒!”李四突然嚎啕大哭起來,一個勁兒的以頭搶地“大人,小的財迷心竅,還望您開恩呐。”
陳琦哼了一聲“滾到一旁。”
陳琦沒有管李四,看向趴在地上,大口喘著氣的葉博仁。
“葉博仁,李四所說,你可認罪?”
葉博仁嘴張開又合上,又張開,不知是疼的說不出話來了,還是怎麼回事兒。
陳琦不再理會葉博仁,轉頭看向秦奕“秦伯,你帶兩個差役,去李家將李府官家李密帶來問話。若遇反抗,殺無赦!”
秦奕領命,伸手點了兩個差役,三人向著衙門外走去。
秦奕看著跪在地上的曹不疑和徽州府衙一眾官員。
“諸位大人,請起吧。”
已經跪的腿有些麻的官吏們,緩緩站起身,那模樣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陳琦麵色冷峻,將桌案上的紫金邊紅色官碟立在桌案最前麵,讓所有人都能看到。
曹不疑剛才之看到是紅色官碟,現在仔細看才看到那紫金繡的邊,忍不住狠狠的吞咽了一口口水。
曹不疑是徽州刺史,正三品官職;在地方上也算是高不可攀了。
但是陳琦那紫金邊的紅色官碟代表的,是從一品官職,正三品,從二品,正二品,從一品。有道是官大一級壓死人。現在都差出去三級了。
這種等級的官員到了地方,那就是祖宗,翻手為雲覆手為雨,殺人隻是一念之間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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