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萬沒有想到啊!娜依吉的苦心籌謀,精心算計,被眼前這個明顯尚未弱冠的王公子一眼看破。
娜依吉心中很是不甘“王公子,奴家不知道您是何來曆,為何要如此費心的想要阻斷奴家的複國之路。”
“但是,就憑您能寫出《涼州詞》和《春望》兩首詩的才情,奴家可以肯定,您就不是一個願意坐看山河破碎,黎民塗炭,而置身事外的人。所以,奴家的拳拳愛國之心,滿腔複國之血,相信您也是可以理解的。”
“奴家懇請公子不要再插手乾預此事,給奴家保留一條複國的希望吧。”
“奴家願意為此付出一切……”
陳琦微笑著搖搖頭“我當然不會坐視中元帝國山河破碎,黎民塗炭了;當然能夠理解中元帝國百姓們的拳拳愛國之心,滿腔報國之意了。可是,這與你們複興樓蘭王國又有什麼關係呢?”
“首先,中元帝國和西域三十六國之間,兩地相隔千萬裡,中間還橫亙著個西夏帝國,將西域三十六國視作禁臠,明言不許我們插手其中。所以呀,上至皇室朝廷,下至黎民百姓,我們之間並沒有什麼交情可言。”
“其次,西夏帝國雖然暗弱,但是實力還是有的。以現在中元帝國的國力想要覆滅西夏帝國,是有風險的;萬一其他東倭帝國,北魏帝國和南楚帝國趁機向中元帝國發難,中元帝國以一敵四是有滅國之危的。”
“還有,按照你剛才的說法,那支光頭軍,以及跟隨光頭軍進入西域草原的大秦帝國軍隊,戰鬥力非常強悍。在與西域諸國的戰鬥中,就已經表現出了悍不畏死的一麵。說實話,現在的中元帝國軍隊,也不敢保證一定就能打的贏你口中的光頭軍。”
“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現在的中元帝國,並沒有想要和大秦帝國結怨的意思。”
“隻要西夏帝國存在一天,那麼他們就會是中元帝國和大秦帝國之間的一道天然屏障。西夏帝國會幫助我們抵擋來自大秦帝國的壓力,同時也能幫助我們消耗大秦帝國的國力和兵力。”
“等到西夏帝國和大秦帝國這兩隻狗互相咬個差不多了,都到了半死不活的境地了。我們坐收漁利不好嗎?”
“西夏帝國將西域視作他們禁臠,不允許任何人插手其中……”
“西夏帝國就像個大怨種似的,勞心費力的照顧西域這個小娘子數十載,終於要等到柳暗花明的這一天了。”
“結果,光頭軍和大秦帝國不講武德,竟然出來摘桃子來了。他們以雷霆手段,強占了西域絕大部分的土地和人口。給西夏帝國留下的,全都是一些破爛不堪的邊角料;西夏帝國帝國隻能撿一點點殘羹冷炙,聊以慰藉。”
“你覺得,西夏帝國會默默的吃了這個暗虧,然後什麼都不表示嗎?”
陳琦斬釘截鐵的說道“絕對不會!”
“況且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鼾睡?”
“西夏帝國防範一個中元帝國就已經讓他們的兵力和財力捉襟見肘了,現如今他們根本沒有能力雙線作戰,同時防範中元帝國和大秦帝國兩個國家的襲擾。”
“他們必須要從中選出來一個相對比較軟的柿子,將他給捏碎了。一方麵幫他減輕外患壓力,另一方麵也可以震懾其它國家,告訴其它國家,西夏帝國不是誰都可以覬覦的。”
“中元帝國,大秦帝國。二選一,你覺得,西夏帝國會選誰?”
娜依吉“……”一個是明知道打不過的敵人(中元帝國);一個是沒有交過手的敵人(大秦帝國),隻要西夏老皇帝李元昊的腦袋沒毛病,也應該知道該選誰了。
娜依吉的眼神逐漸變得黯淡下來,原本熊熊燃燒的複國之火,被人無情的澆滅了,原本堅定的複國之心,快要死了。她沒有想到,她對複國的堅持和執念,在這些大國眼裡,真的是一文不值。
在眼前這位王公子的口中,以西域三十六國的體量,加在一起,都沒有資格參與這些帝國之間的局,他們西域諸國,甚至連做棋子的資格都沒有,隻不過是大國博弈時,棋盤上的一粒塵埃罷了。
陳琦看著娜依吉那逐漸變暗的眼神,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剛才的話,並沒有任何貶低西域諸國的意思,隻是在單純闡述一個事實而已。一個以西域草原為棋盤,三大帝國互相勾心鬥角的事實而已。
陳琦覺得,他很有必要讓娜依吉他們明白,自己目前的處境,到底是什麼樣的。他們心中複國的念頭是有多麼的可笑,多麼的單純,多麼的天真,多麼的不切實際。
陳琦“我們中元帝國,沒有理由頂著巨大的犧牲,冒著滅國的風險,幫你們覆滅西夏帝國,打退光頭軍,助你們複國。”
“就算有一天,中元帝國的軍隊覆滅了西夏帝國,打退了光頭軍,占領了西域草原。那也絕對不會是為了幫助你們複國而做的,我們也不會幫助你們複國;而是徹徹底底將西域草原,變成中元帝國神聖不可侵犯的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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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西域草原上將不會再有三十六國,西域草原將被中元朝廷設為州府,統一管轄。”
陳琦看著娜依吉那逐漸變得無神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不要再沉迷於複國的執念中了,想一些切實可靠的事情吧。想想要怎麼過好自己的後半生吧。”
陳琦說完,沒有再去理會已經如同行屍走肉般的花魁小娘子娜依吉,站起身,收拾好周身衣物。打開門,邁步走出了娜依吉的房間。
輕車熟路的回到了二樓的清雅閣中,陳琦就看到了正在對坐聊天的柳源和婉秋姑娘兩人。
婉秋姑娘聽到開門聲,趕緊站了起來,恭恭敬敬的衝著陳琦行了一個萬福禮“民女婉秋,參見殿下!”
陳琦伸手,將婉秋姑娘托了起來“姑娘免禮,這裡不是朝堂,沒有什麼殿下。和柳源一樣,叫我三爺就行。”
柳源見陳琦這麼快就回來了,前後加在一起還不到三刻鐘的時間,心中滿是疑惑,剛想要問一問陳琦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兒,需不需要他幫忙;結果,就被陳琦抬手打斷了。
陳琦看著柳源道“你們聊的怎麼樣了?事情都說清楚了嗎?”
柳源和婉秋姑娘齊刷刷的點點頭,柳源道“具體情況我都和婉秋姑娘說了,婉秋姑娘說她需要考慮考慮,過幾天再給我們答複。”
“嗯!很好。”陳琦看向婉秋姑娘“我誠摯的邀請婉秋姑娘南下,希望婉秋姑娘可以仔細考慮。”
“如果婉秋姑娘還有什麼想要了解的,可以隨時派人去請柳源過來,當麵詢問。”
“你放心,柳源他絕對不敢不來。”
婉秋姑娘點點頭“好,全聽三爺安排。”
陳琦點頭,又看向柳源道“我有事,急著離開。”
“你怎麼著?跟我一起走,還是留下來再玩兒會兒?”
柳源站起身“我跟你走,改天再來玩兒。”
陳琦點點頭,二人和婉秋姑娘告彆後,大步走出了清雅閣,離開了清瑤坊。
二人騎著馬,慢慢往西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