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的前半段是講,士族,農民,工匠和商賈這些人,都是國家的基石,是國家的根本。其意和我剛才背誦的即墨仙翁所著《民說》的核心立意是有異曲同工之處的。二者都是在承認民之於國家的意義。”
“這句話的後半段是講,士農工商這些人,不能雜亂的混住在一起,不同職業或背景的人混合居住時,他們之間的交流可能會變得雜亂無章,很多事情也會變得混亂。”
“這句話的完整意思是,士農工商這些不同職業,不同背景的人,都是國家建立的基石,國家繁榮的基石,國家昌盛的基石,是同等重要的。”
“隻不過,這些不同職業,不同背景的人,他們有著自己的生活環境和生存環境,有著自己的溝通模式;當這四個社會階層混合居住時,他們的言語會變得雜亂無章,從而影響社會秩序和效率。”
“其實管子在這句話之後,已經把他這句話的意思進行了詮釋了。”
“管子在這句話後說道‘是故聖王之處士必於閒燕,處農必就田野,處工必就官府,處商必就市井。’”
“所以,在我看來,這其實就是很簡單的一句,關於百姓分布和百姓管理的一個建議而已,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當然,這個建議也被我們用在了城市規劃和城市建設之上。”
“就拿中元帝國的中元城舉例,中元城共分為五區四市一百零八坊。”
“五區,是指中元城正北方的皇城區;皇城區以南,鐘鼓樓以北的北市區;鐘鼓樓以南的南市區;鐘鼓樓以東的東市區,鐘鼓樓以西的西市區;共五個區。”
“四市其實我剛才在講五區的時候就有提到過,那就是除了皇城區以外的其他四個區,即東市,西市,南市和北市。”
“一百零八坊,就是指四市中,分開的不同片區,每個片區都有自己的名字,也有自己的功能。一百零八隻是一個泛指而已,隨著這些年來中元城的不斷擴建,中元城內的坊市早就超過一百零八這個數了。”
“中元城的規劃中,五區是政務上的劃分,中元城京兆司衙門就是按照五個區的分布和功能上的不同,安排執法力量的。”
“而四市,則是完全從功能上進行的城市劃分。”
“中元城的北市居住的都是達官顯貴和各部院衙門的屬吏,也就是我們俗稱的‘士’。”
“中元城的東西市是專門用來經商和給商賈們居住的;當然,這其中也有不少喜歡花天酒地的人,擔心被宵禁封鎖,影響了他們玩兒的心情,所以在這裡購置產業宅院的。但是這些人不會改變東西市的基本功能。”
“中元城的南市居住的絕大多數是專門為中元城內的達官顯貴和商賈們服務的平頭百姓和工匠。像什麼官宦人家的管家使婢,奴才傭人,他們就會在南市置辦一些產業,方便他們以後養老所用。”
“還有那些乾苦力活的力工,有一技之長的工匠,在商號中乾活兒的掌櫃、夥計,在衙門中當差的皂吏等等。這些普通百姓就生活在中元城南市。”
“至於一百零八坊,就是對四市這種城市劃分的二次細分。”
“像西市就有伶優坊,同心坊,步搖坊,生蓮坊,七巧坊等三十多個坊市,其中同心坊就是做頸飾的,步搖坊就是做發簪的,生蓮坊就是做鞋子的,七巧坊是做衣服的。”
“每個坊市的功能不同,居住的人也就不同,售賣的商品和做的生意也就不同。”
“當然,還有一些坊市他的功能並不在商業上,而是在政治意義上。”
“比方說北市的歸義坊,那裡住著的就是從東洲大陸各地棄暗投明而來的各族義士。”
“他們心向王化,誌存高遠,甘願放棄故土的榮華富貴,也要投奔光明,為自己,為自己的後輩們謀一個光明的未來。”
沉默……長久的沉默……
陳琦最後的這句話簡直太賤了,完全就是在往四國的心窩子上捅刀子啊。
什麼狗屁棄暗投明,什麼狗屁心向王化,什麼狗屁誌存高遠……全都是他娘的狗屁。
那些人不過就是一幫政治鬥爭中的失敗者,跑到中元帝國來尋求避難來了,哪裡有陳琦說的那麼高尚。
中元帝國之所以將他們豢養起來,也不過是為了惡心四大帝國罷了,有幾分是真心對待他們,還值得考量呢。
隻不過,這些話也就隻能在四國使者心中吐槽一下罷了,沒有人敢將這些話說在明麵上,太丟人了。
陳琦見都幾十息過去了,還沒有人出言反駁他,或者是對他出言不遜,辱罵警告他,無奈的搖了搖頭,臉上滿是不屑之色。
陳琦四國使團這些人,都沒一個有血性的嗎?我都騎臉輸出了,你們還能忍得下去?忍者神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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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琦在心中默默歎息一聲,果然,當對手擺爛以後,嘲諷的體驗感是會成比例下跌的。
“所以,從始至終,管子在《小匡》一文中,沒有任何一句話是用來表明他對士農工商四民看法和排序的。”
“在管子眼中,士農工商就是完全平等的四民,沒有孰高孰低,孰優孰劣一說。”
“至於剛才惠王閣下所說的士農工商四民的排序,其實出現也不過短短幾百年的時間而已。”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這完全就是彆有用心之人對管子原意的有意曲解,而目的嘛,就是為了醜化商賈的形象,將商賈這一行完全釘在恥辱柱上,任人淩辱,永難翻身。”
“而做這一切的,就是百家學派的一些人和門閥世家。”
“究其原因的話,無非是‘名利’二字。”
陳琦停頓了一下,緩了口氣,喝了口水,潤了一下有些乾啞的嗓子,接著說道。
“其實,我們通過那些給士農工商四民劃分等級的操作來看,就能看的出來,這完全是有指向性的汙蔑。而受害者和得益者也是非常明顯的。”
“受害者無疑是商賈,而得益者自然就是士族了。”
“士,最開始隻是泛指士兵,或者是將士,乃是軍旅專屬用語。”
“後來,一些自認為自己有才能的人,在做自我介紹的時候,會自稱自己為‘士’,從而彰顯自己與其他人的不同。”
“在那個時候,士並沒有特彆的標準,隻要有一技之長,能為貴族服務,就可以被稱之為‘士’。”
“像一些貴族子弟豢養門客的行為,在當時也被稱之為“養士”。”
“其中最出名的當然就是戰國四公子了,每一位公子豢養的門客都不少於千人,秋逸君豢養的門客最多時甚至超過了三千人,其中五行八作,三教九流應有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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