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琦讓陸源派人將老鴇花娘和花魁小娘子送回琉璃畫舫中,並特意叮囑陸源,一定要從中元城的朱雀大街上穿過城市。
對於陳琦這個有點奇怪的要求,陸源自然明白其中的深意。
正如陳琦之前對柳源所說的,柳源的身份決定了他不可能娶一個清倌人作為妻子,即使納妾,也必須在柳源娶妻並生下嫡子之後。
以門閥世家和功勳權貴為代表的既得利益群體絕不會允許清倌人為柳源生下長子,以免影響繼承關係。
同樣地,陳琦的身份比柳源更為重要和引人注目。
他們不僅不允許柳源娶清倌人,更不用說讓陳琦娶清倌人了。
陳琦心裡非常清楚,如果今晚讓花娘和蘇瀟瀟留在梅園過夜,那麼明天早上,陳伽羅的龍案上將會擺滿彈劾他的奏折。
到那時,那些既得利益者們將會聯合起來,共同對抗他。
即使陳伽羅有心保護他,但麵對如此大的壓力,陳琦恐怕難以幸免。
更何況,陳琦自己也不認為陳伽羅會為了保護他而與眾人作對。
或許,陳伽羅會選擇犧牲他來平息眾怒。
因此,為了自我保護,陳琦隻能儘力把事情做得表麵上過得去,以免給自己招來更多的麻煩。
陳琦讓陸源公然帶著花魁小娘子蘇瀟瀟在朱雀大街上招搖過市,讓所有人都看到,他陳琦將花魁小娘子送回琉璃畫舫了,沒有在梅園過夜。
那麼那些既得利益者,也就沒有了彈劾陳琦的理由,陳琦也就能清靜一段時間了。
等到年後,他回南境封地,那就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了。
等到那個時候,陳琦彆說是娶清倌人了,就算是娶勾欄裡的妓女,那些既得利益者也休想管他分毫了。
當然,就以陳琦那重度精神潔癖的性子,他估計看著那些女人都嫌臟,就更彆提和她們做一些親密的事兒了。
陳琦悠然自得地坐在暖房裡,手裡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香茗,輕輕地抿了一口,然後靜靜地聆聽著秦奕的彙報。
秦奕恭敬地站在一旁,輕聲說道。
“少主,陛下下旨,命令您明日務必上朝。”
“此次朝會乃是元年前的最後一次,您之前所用的那些托詞已然行不通了。”
“老奴明天就算是抬,也要把您抬到朝堂上去。”
聽到這話,陳琦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輕輕放下手中的茶杯,放置於身前的案幾上,搖頭笑道。
“這些人真是屬豬的,記吃不記打。”
“非要逼著我去上朝,我去上朝,他們能落的了好?”
秦奕苦笑著解釋道“少主,此事並非他人有意算計您。”
“年末和年初的大朝會乃是朝廷最為重要的儀式之一,京城中五品以上的官員以及十四歲以上的皇子皆需出席。”
“您外放兩年未曾參與朝會,已是特例。”
“可是今年您身在京城,這樣的場合實在難以回避。”
陳琦長歎一口氣“罷了罷了,我去便是了,總不能讓你們為難。”
“隻是希望明日不要有人故意在我麵前惹事生非,否則……哼哼!”
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將麵前的秦奕和身旁的柳源都嚇得不輕。
陳琦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抬頭看向秦奕道“哦,對了。”
“內廷司安排過來的起居郎,你們給安排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