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沈騫,已經被陳環連續的幾個問題,問的渾身發抖;他之前是做禦史言官的,風聞奏事是皇帝賦予他們言官的特權。
在上在此之前,也沒有人說過這個彈劾一般官員和彈劾皇室成員,甚至是彈劾皇帝,有沒有什麼不同,需不需要有所根據。
反正禦史言官們頭鐵,頂著壓力就那麼愣來;而皇帝呢,又擔心背上個殺言官的罵名,也就隻能忍受著那些小醜在麵前蹦躂來,蹦躂去了。
而陳環今天的問題,無疑是提醒了所有人,風聞奏事不是免死金牌,也不是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參誰就參誰。
特彆是在麵對帝國的掌控者——皇室的時候,應該有最起碼得尊重和敬畏。
想參就參,說對了功勞拿走,說錯了被參的人還得默默忍著?
憑什麼呀?
沈騫抬頭,看著陳環,臉上滿是不可思議。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想了想當下的場合,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了。
他想要說的話,在這個場合是不能說的,否則麻煩更大。
沈騫腦筋急轉,思考著要如何助自己從現在的僵局中脫困。
結果……
沈騫是真的沒有找到什麼好辦法,最後隻能選擇破釜沉舟,一條道走到黑了。
至於找彆人幫忙?
算了吧!
你看看那些朝臣們現在看他那個眼神,巴不得離他遠點,彆連累他們呢。
沈騫咬著後槽牙,抬頭看向陳環道“太子殿下容稟。”
陳環麵無表情的點點頭“準!”
沈騫深呼吸一口氣,看著陳環道“請問太子殿下,那西郊,前朝翼王劉冀的翼王府,現在可是昭陽王殿下的私產?”
陳環點點頭“不錯。前朝的翼王府,閒置百餘年,一直以逆產的名義,掛在戶部頭上。”
“今年年初,陳琦通過正規渠道,買下翼王府,改造之後,更名為梅園。”
沈騫接著說道“好,那昭陽王殿下府中是否生活奢靡,花銷甚多。”
陳環微微皺眉,微微頷首道“那得看和誰比了,和孤這個太子比,確實花銷多了些。”
沈騫聽到陳環的話,眼中有了點點星光,像是發現了新大陸一樣。
“好,那臣再問,昭陽王殿下所騎乘之馬,是否是有價無市的雪隱神駒?”
陳環撇撇嘴,酸溜溜的說道“是。那神駒特彆好看,我老喜歡了。”
沈騫這下子仿若是滿血複活了似的,猛地提高了說話的音量道。
“既然老臣所參皆是有憑有據,那……”
看到沈騫那仿若大獲全勝般的滑稽神情,彆說朝臣們都憋不住要笑了了。
就連一向老成持重的柳毅和陳伽羅,都快要控製不住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
所有人都搞不懂,沈騫一個黃土埋到脖子的人,今天到底是抽什麼風,非要找陳琦的麻煩;偏偏自己還啥也沒搞懂,把自己弄的跟小醜似的。
這鬨不好,可是要身敗名裂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