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婠奇怪“何意?”
似崔皓這般的,壓根不夠他看,又有何事需要想清楚的?
陸修不答反問“你為何要來見馮傾月?”
梁婠沉默,她們都是父親亡故、母親嚴格,所處的環境也相似,有太多能產生共鳴的地方,本以為這樣的兩個人能要好一輩子,誰知又從何時起就都變了呢?
或者,人和人之間是不能離太近的。
她抬眼輕輕笑了下“有些疑問是執念,得了答案就該作罷。”
裹在身上的那股熾熱瞬間冷了下去,陸修平靜地瞧著她,眼底一片清明,不言不語。
梁婠笑笑,席上他果然是在裝醉。
既如此,現在又沒看客,也不必再演了。
她垂眸拍拍攬在腰間的手“夫主還是放開吧。”
即便他們的靈魂相距甚遠,可相較於這世上旁人來說,現在的距離又怎麼不算近呢?
可她也知道,兩個互相怨恨的人,原是不該靠這麼近的。
思索間,他翻身壓了上來“梁婠,我跟你說了三次,不要隨便來找我,可你沒聽,憑什麼你認為我是你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梁婠微怔,原來他之前跟她說這話,確實是想叫他們之間保持距離的。
梁婠被他一手扣著頸,一手托住腰,挾持在他身下完全動彈不得,隻能看到咫尺間的幽瞳裡,攜風裹雨、戾氣叢生。
還是這樣的陸修比較熟悉。
梁婠揚唇笑笑,“那日在國公府,你分明是故意的,故意攔住我,故意讓他發現我們,你清楚,凡你要的,他不會拒絕!”
既然沐浴都是他安排的,她所有行跡都在他眼裡,又有何事是他不知道的呢?
要不是他阻攔,說不定高潛已經死了,她也不必落到現在這個尷尬的處境,就算不死,她現在也進了宮。
梁婠氣從兩邊生,咬牙“就因為你恨我?”
陸修的黑眸收縮“是又如何。”
又是這莫名其妙的恨!
梁婠氣急。
他卻狠狠咬上她的唇,是吻又不像吻,蠻橫霸道、嘲弄挑釁。
梁婠拚命去推他,他卻紋絲不動。
漸漸地,她也不想推了、也不推了,乾脆閉上眼由著他,這一天不是遲早的嗎?隻要忍一忍,還有什麼是過不去的呢?
在她要閉過氣時,他終於停了下來。
梁婠睜開眼,他坐在一旁微微喘著氣看她,目光冰涼。
車不知是何時停的,應是已到太師府門前了,車廂內靜悄悄的,他倆一個躺著一個坐著,僵持著誰都不說話。
她垂下眸,自行去解衣帶,他們之間不就差最後這一點兒事了?
今日索性一並處置,什麼執念也都沒了。
梁婠率先打破沉默。
“大司馬確定要在車上嗎?恐怕過往的人會聽到,不過妾是沒關係,姬妾本就是供人褻玩的,妾時刻不忘自己的身份……”
她邊說邊脫,拎了外衫直丟地上,手下沒有要停的意思。
陸修本就陰沉的臉越來越黑,染了陰鷙之色的眸裡更是掀起驚濤駭浪。
他冷冷凝視她片刻,起身就走,不阻攔、也不言語。
陸修本就該是這樣才對,那種溫和無害、體貼近人的樣子,真不適合他!
等外麵沒了動靜,梁婠才抹掉眼淚、爬起身,伸手去撿掉落在地的衣服,一件件重新穿戴好。
臨走時,她瞥見小幾上倒給陸修的那杯茶,涼透了且一口未動。
她摸了摸唇,又燒又疼的,不用照都知道肯定是腫了,陸修怕不是個屬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