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山中走了四五日,終於看到了曙光。
文台發現不遠處冒著的炊煙後,喜極而泣。
“夫子,是真的有人!”
話音未落,幾人脖子上或被柴刀,或被釘耙,或被木叉架著。
“你們是何人!”
朱樺大吼道。
李老五當即雙腿跪地,“彆殺我,彆殺我,我是鬆山書院的學生。”
“鬆山書院?”朱樺覺得聲音有些熟悉,於是從他背後走到前麵,“李老五,是你!”
李老五抬頭,抹了把臉和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趕忙爬了起來,“朱樺,是你們!”
不怪朱樺一眼沒認出他,實在是這行人狼狽不堪,頭亂臉花,沒有一個看上去像人,野人差不多。
而李老五被柴刀架上的時候,很快就跪在地上,垂頭求饒,也沒發現就是他們青山村的人。
“你們怎麼在這裡?”朱樺仍沒放下警惕。
夫子代替李老五解釋了一番。
此處距離木棚有三百多米,朱樺讓旁邊的人回去告訴他爹,自己帶人仍舊攔著這五人。
“朱樺,好歹我是青山村的人,你怎麼這樣對我,和夫子。
咱們夫子的名聲難道你沒聽過嗎?
這個時候你該帶人迎我們去那。
你放心,不會吃你家一粒糧。”
李老五壓根不知道最近他們家發生的事情,他的記憶還停在李老頭給他送生活費的時候。
後來李老頭給他送過口信,讓他回去,他也隻當沒聽到。
算算日子已經有兩個半月沒見李老頭,半年沒見李老婆子了。
他家有的是糧,最不缺糧,這朱樺也太小家子氣了。
讓其在夫子和同窗麵前丟臉。
剛剛嚇得他跪下,現在又無視他。這般粗魯無知,怪不得隻能做一輩子泥腿子。
“你想多了,我家也沒有一顆多餘的糧。”朱樺似笑非笑。
都什麼時候了,這李老五還在裝腔作勢。
隻希望待會不要太,太難過!
不一會兒,村長來了。
帶著十多個壯漢。
“村長!”
李老五先上前拉攏關係,後又把夫子引薦給村長認識。
對於讀書人,大夥還是格外尊重的。尤其是鬆山書院的夫子,若是以前,大家都巴巴地希望能結識。
村長畢竟見識多一些,與夫子寒暄了一下,簡單地說了一下村裡人的情況。
無外乎,村裡現在自身難保,沒有多餘的糧接濟他們。
要是想住進去,以後生存得自己想辦法。
這種境況,夫子看了一眼幾個學生,默默地點頭。
有地方住,總比在這深山亂走得好。他們本就是迷了路,原本他以為要死在這山中喂野獸的。
夫子都同意了,李老五卻有些不屑,“村長,你放心,我們的吃食不用你操心。”
言下之意,他李家包了!
村長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一絲譏笑,“既然這樣,朱樺,你領他們進去吧!”
他還要帶人在附近巡查一會。
既然隨便什麼人都能找到這來,就證明這地方不安全了。
有必要同閱炎去商量商量。
李老五雄赳赳氣昂昂帶著夫子和同窗到了木棚處。
文台罕見這一路沒再說話。畢竟馬上要寄人籬下了,他也知分寸。
“爹,娘,大哥,我回來了!”李老五一聲喊,木棚裡的人都探出了頭。
頑皮的孩子早就跑出來了,紛紛打量這些穿長衫的人。
“爹?娘?”李老五又大聲喚了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