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五成功的住進李寄風的木棚,這也是他應得的。
畢竟一個叔叔被侄子跨在地上揍得哭爹喊娘,賠償個木棚是應該的。
住進去的第一晚,他覺得身下硌得慌,翻開草堆,又是一聲尖叫。
嚇得三魂七魄全散。
村長頭疼不已,棄之不管。
李家六太爺嗤之以鼻,大叫活該。李族長歎了口氣,叫了兩個後輩,給李老五打掃了一遍。
李老五是再也住不下了,都不敢閉眼。一閉眼就是血淋淋的心肝肺,還有睜眼的頭顱。
誰也想不到,李天寶丟失的器官會出現在李老五的草床底下。
唏噓不已的背後,暗道報應。
誰都知道李寄風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占了他的木棚就應該知道他不會讓對方好過。
就在李老五又懼又恐的同時,兩名黑衣人帶著一隊官兵圍住了他們的木棚。
領頭的官兵叫高二炮。
他不分青紅皂白,抓住了部分村民,嚴刑拷打。
誰也不知道他們到底找什麼,總之被抓的人,有的被打死了,有的血淋淋的扔了回來。
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一名黑衣人在高二炮耳邊說了幾句後,他竟放過了其他村民。
帶著官兵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離開了。
於是新一輪地哭喊哀嚎又響了起來。
“天殺的啊!都是些天殺的畜生。”哀嚎的老婦抱著兒子的屍首,哭得撕心裂肺。
可沒等她再哭,就被一劍刺中了胸口,叫聲卡在喉嚨,瞪著雙眼死掉了。
所有的哭聲,咒罵聲戛然而止。
紛紛看著神出鬼沒的黑衣人,嚇得定住了。
死是最可怕的,儘管親人的死去讓他們悲痛不已。但若自己的性命受到威脅的時候,那些悲痛就不值一提了。
於是,再也沒有了罵聲,就是哭也不敢哭出聲。
朱勝從山洞回來,隻看到了慘絕人寰的一幕。
他腦袋嗡嗡,雙腳打顫。
“怎麼呢?怎麼會這樣?”
沒有人回答他。
“誰乾的?是官兵又來了嗎?”
他一連幾問,終於有個小婦人開口說道,“村長,這還叫人活不活啊!”
鮮血包裹了她的丈夫,她已經絕望得沒有了眼淚。
突然,她撿起地上的斷刀,雙手緊握,那血如珠般落入雪中。
猛地,她刺向自己的腹部。
朱勝想阻止,卻已來不及。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婦人赴死。
於是,那片雪地綻開了一朵紅玫瑰,很快又開了很大一片。
直到簇擁著小婦人與她的丈夫。
活不下,就用死反抗。無疑是痛者更痛,哀者更哀。
朱勝頹廢地癱在地上,老淚縱橫。
如果他果敢一點,是不是已經帶著村人逃離了。
如果他不存僥幸,是不是不會有此悲劇。
如果……
可是沒有了如果,一切已經發生。
“對不起,是我無能,沒有辦法給大家找條活路。”
他奮力坐起身,然後又跪在雪地中間,“我對不起大家!”
“這個村長我當不了了!”
哀歌響起,哭聲又隱忍又肆意。
“不!”
有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大吼,他的父親也死在了這次殘暴又沒有緣由的宰殺中。
“不是您的錯!錯的是那些手提刀刃卻濫殺無辜的人。”
他奔到村長跟前,撿起旁邊那血泡過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