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閱炎腦子裡渾濁一片,在看清楚周圍後,“嗷”叫了一聲,捂住胸口。
“噗嗤……”小黃忍不住笑出聲,“閱炎哥,都是大男人,你怕什麼?”
蘇氏忍著淚,遞上一塊乾淨的大帕子,轉頭對著覃大夫,認真的鞠了一躬,“覃大夫,多謝你!”
覃大夫連連擺手,“既然醒了,趕緊穿衣出來,我再診個脈,若無事,其他人也都有救了!”
李閱炎終於從木訥中清醒,他記起他看了眼崖底後,就暈頭轉向失去了意識。
現在的狀況也讓他明白,這中間怕是還有許多曲折。
知道不是問話的時候,於是按捺在心裡。
蘇氏把他扶到床邊躺下,覃大夫再次診脈。
大夥瞧著覃大夫微點著的頭,皆舒了一口氣。
“好,好!無礙!”覃大夫已經起身,“朱武村長,那你同我去取藥?”
他是不願與那些村人打交道的,也是朱八媳婦太難纏,讓他心生畏懼。
“剛剛治療的過程你也看見了,可不能馬虎。尤其是那洗浴的水,務必是冷水,一定要是冷水啊!”
他再三囑咐,朱武跟在旁邊連連點頭。
朱武取了藥,著實佩服覃大夫的細心。小孩子按年齡按重量給的藥量完全不一樣。
怎麼服用又寫得詳詳細細。
救治步驟也沒忘記。
覃大夫醫者仁心啊!
王正那邊也是覃大夫親手救治的,對於恩公,他當然是鞠躬儘瘁死而後已。
所以每一步都小心謹慎。
朱音坐在椅子上,眼睛不眨地注視,手緊抓著扶手,手背青筋乍現。
“不用緊張!”覃大夫顧慮她大肚子,還安慰了一句。
朱音爹娘也是緊張得不知所措。好在大小黃已經經曆了一遭,淡定多了。
這次,小九也在。
作為掛名兒子,他多少也得露麵。他本身身子骨弱,又是冬天,所以此刻他臉色泛白。
看在大家的眼裡,就是在擔心王正。不得又讓人疼惜起來。
朱音娘甚至扯了他一把,抓著他的胳膊。
所以現在他的耳根紅了,映得臉更白了。
“你回去歇著,這裡有我就好。你爹醒了,我再去叫你。”
朱音鬆開手扶手,側過臉看著他。
“是!”
小九垂眸應下。
他出了門,一股寒風吹來,刮得他臉生疼。
再抬眼,天灰暗,四處砂石被風吹起,再卷成一團,最後落得四處都是。
冬天竟來得這麼早,他咳嗽起來。
“你該保重身子!”
李寄澤裹著書,已走到他身旁,“範夫子留的功課!”
小九接了過去,擠出一絲笑,“多謝!”其實範夫子的課,他早已學過也熟記於心。
每日去上課,除了溫故知新,最主要是打發時間。
很難想象,先前每一天都是痛苦,都是煎熬,這難得的清寧竟是在逃荒路上。
李寄澤同樣看了會天,又加了句,“你這身子還是彆吹風了吧!”
小九微點著頭,朝他笑了下。
兩人結伴回了房。
不出意外,王正醒來也是先懵圈了一陣。待大家走了,朱音抱著他哭著解釋完,他捶了下頭。
“我真該死,又讓你擔心了!”
朱音搶過他的手,“不許你打自己。”
朱音爹娘默默地退出房間。老兩口又是擔心,又是欣慰。
李閱炎王正兩人完好無損地醒來,無疑給這個家增加了巨大的力量。
無形中的壓力有人挑了,婦人小孩都十分高興。
蘇氏一口氣殺了三隻老母雞,可沒人問她雞從何來。
問就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