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府,一座古老低調的大宅子裡。
歐陽家太爺歐陽極坐在幽暗陰灰的書房主位上。
底下兩旁站著數名男丁,他們是歐陽家各房各脈最出色的掌事。
微弱的燈光下,眾人垂頭,大氣都不敢出。
中間跪在地上的中年男人,更是提心吊膽,全身抖成了篩子。
主位上的人,老態龍鐘,但那雙眼睛如同黑夜裡的狼,似乎隨時都要咬上你一口。
半晌,站在左邊那排第一個半百男人開了口。
“家主,大雪封山這才讓人鑽了空子。屬下已經再派人進山了,不出五日就會有消息傳來。”
他微微抬頭,見家主仍保持原來的動作不動,就以為家主聽進了耳。
中間跪地的男子急忙借坡求饒。
“家主,屬下粗心,萬萬沒想到派去的外宅管家那麼沒用,還折了幾十名護院。”
主位上的人稍稍動了一下。
跪著的男人則繼續說,“咱們歐陽家什麼時候吃過這樣的虧?
要說那管家沒用,咱們的甲極護院也不是吃素的。
可一個也沒回來,證明山裡那一夥人,壓根就不是什麼普通的人。
他們扮作逃難的泥腿子,隻怕是扮豬吃老虎!”
左邊那半百男子偏過垂著的頭,狠瞪了一眼跪地男子。
那男子立馬閉了嘴,才驚覺自己說得太多了,不由得後背發涼。
“家主,小兒胡說!”半百男子趕忙解釋。
“屬下查過了,那群人確實是從南方來的人。不過後來,我們要找的人混入了裡麵,這才讓他們一路平安到了象山。”
歐陽極聽底下的父子一唱一和,滿布溝壑的臉皮動了動。
“隻是一個管家和一些甲級護院而已嗎?”
他的聲音冷淡嘶啞,濃濃的窒息感撲麵而來。
底下的人各自摧測,就怕哪裡沒做好,惹到了家主不快。
右一男子突然跪地道,“家主,屬下有一事稟告!”
半百男子心掉到了地上,他狠狠瞥著右一男子,隻要他敢說出半點對他不利的事情,他也不會同他客氣,大不了,魚死網破。
“家主,屬下不敢再瞞,象山的墓塌了!”
右一男子說完,上半身完全跪在了地上。
“廢物!”歐陽極猛地站起來,手上的茶杯狠狠甩下,正砸在右一男子的頭上。
“塌了!為何會塌?”
半百男子撲通跪在地上,“家主,屬下也不知道,不過屬下已經派人去查了,再有幾日就能有消息。您相信屬下,屬下一定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複。”
歐陽極冷哼一聲。
“歐陽朔,象山的事一向由你負責,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竟敢瞞著我,你好大的膽子。”
“家主,家主,您聽我解釋!”歐陽朔求饒。
右一男子雖然被茶杯砸到,但現在他心裡十分痛快。
該死的歐陽朔,仗著家主的喜愛,常常壓在他的頭上。
這一回,他就要把他們父子連根拔起。
於是他抬起頭。
“家主,屬下雖未管象山之事,但年前有一夥人追著咱們歐陽家的人,被屬下攔在了雲府外。
屬下查到,那夥人正是從象山而來。”
歐陽極把目光投向他,“刑兒,你起來說話!”
歐陽刑慌忙站起身。
“家主,屬下懷疑那夥人就是保護九公子的人。”